入夜前,使团众人终于抵达了裕州,在城中驿站里安顿下来
夜幕中,一只信鸽悄然无息的飞过,却被等候多时的如意弹出的石子击落
一旁的宁远舟解开鸽子的脚环,扫了眼信上内容,道:“果然,朱衣卫总堂还不知道你是任辛,只知道杀人者叫如意”
如意接过密信,重新装好,问道:“没提刺杀李同光的事?”
宁远舟摇头
如意便道:“那就让他自己回安都去查个明白”说罢,便扬手将飞鸽重新放飞
两人并肩站在高台上,望着鸽子远去
一时无事了,宁远舟想起刚刚的事,歉疚道:“抱歉,刚才为了不让李同光起疑,我也只能拖着你一起去祭拜柴明他们……”
“没关系”如意摇摇头,叹了口气:“而且,我还很羡慕他们”
“怎么了?”
“元禄说六道堂每年清明中元,都会这样祭拜战死的兄弟,但在我们朱衣卫就没有这样的习惯”她神色失落,轻声道,“很多朱衣卫死之后,都是悄无声息地直接送去了化人厂,没有坟墓,没有灵位,更别提什么香火供奉”
宁远舟顿了顿,安慰道:“等到了安都,你想祭他们,随时都可以了”
如意点了点头,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可惜,我连他们的真名都记不得几个。朱衣卫活着的时候,只有代号,没有真名,但却有严格的名册,低阶的白雀要定期服用被控制的药物,高阶的,长相、性格、家世、生活习惯,都会被详细记录,防止有人逃跑”她黯然道,“但一旦死了,就会被勾销名册,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宁远舟听着也有些不忍,垂下了眸子
如意苦笑一声, 叹道:“但最让我难过的是,以前我居然也一直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也是值得被记念的”
宁远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糖,递给她
如意化忧愁为浅笑,挑眉看着他:“你用哄元禄的方法哄我?”
宁远舟也一笑:“哄他的话就不止是递过去了”
如意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拆着糖纸,又道:“我跟的媚娘提过,以后我想开一间学堂,教白雀和百姓们识字习武,挣来的钱,就可以给朱衣卫死去的旧人置办祭田”
宁远舟想了想,提议道:“那我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当教习,当初我在褚国潜伏的时候,就当过大户人家公子的武教头”
如意有些好奇:“那你在安都潜伏的时候,做的是什么营生?”
宁远舟尴尬的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天快黑了,我去跟钱昭他们商量进安都后的行动”
他转身就走,如意一愣:“你还没回答我”
宁远舟却已经加快了脚步,大步跑开,一句“明早见”还没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意眉头一挑,转身来到元禄门口,敲响了房门
元禄正往送给宁远舟的圆筒里填充雷火弹,闻声开了门:“如意姐,怎么了?”
“你知道宁远舟在安国潜伏的时候做的什么营生吗?”
“在安国?”元禄一愣,宁远舟确实在安都潜伏过,回来时自己也问过他,但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如意这一问,又勾起了他搁浅多年的好奇心
“我去问问”元禄放下手上的活,窜出了房门,“问到就告诉你”
临近安都,行程终于不再那么急促,可以在此处修整几日,于十三只觉得看空无一星的夜幕都顺眼了不少
他正吹着风喝酒,突然元禄的脑袋从一旁探了过来,随即坐到他身边,好奇的问:“头儿以前在安都的时候,究竟做哪一行?我之前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告诉我”
于十三一愣,立时笑了出来,使了个眼色给元禄:“你去问孙朗”
孙朗吓得连连摇头:“宁头儿要是知道我告诉你,会杀了我的”话音未落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冲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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