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兰香,在沈芷衣和姜雪宁同情的眼神中,我苦着一张脸走向谢危的帐篷。
冲着站在门口的剑书和刀琴尴尬一笑,我内心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拉开帘子,低头迈了进去,小步走着。
“你在磨蹭什么?”谢危语气有些不耐。我内心骂骂咧咧,抬眼刚想辩解,眸中一亮。谢危手中拢着一卷书坐着,玄色鹤氅之下竟是一身银白刻丝云纹的长袍,衣摆如流云。面容清隽,气度清雅矜贵,仪容更甚。
多看几眼过后,发觉他眼眸含着不悦和警惕,我赶紧敛眸,稍稍端正了神态,走快几步在琴桌下端正坐下。
“先从湘妃怨弹起,让我听听你这些天技巧有无长进之处。”
我讪讪一笑,心里腹诽:那你估计得失望了。
我一个纯现代人,甚至连琴都没见过一次,初高中合唱比赛都是个五音不全的货色,别说碰这古琴了。
不过好在练了也有一段时日,总不至于弹的像那句古话“呕哑嘲哳难为听”
我刚这么想着,手下便弹错了一个音。
“铮!”
我心跳声瞬间放大,眼神慌乱了起来,手也跟着摸不准调,接连着弹错好几个音。
我感觉一阵心悸,心跳加快,手顿了一顿,愣是不敢再下手。我转头,看了眼谢危。
“继续。”
注意到我的眼神,谢危目不转睛继续仔细看着手中握着的书卷,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
“静心,凝神。你需记着,是你在抚琴,而不是琴在操控你。”
我深呼一口气,便重新将手掌抚在兰香之上,信手轻轻拨动着琴弦。
琴声如潺潺流水倾泻而出,刹那间,蝶飞鹤舞,欢快和谐,和着人一并慢慢渐入佳境。
一曲终了,谢危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摞奏折。
我心里忍不住狐疑:少师还看奏折?现在沈琅已经这么信任他了么?
许是安静下来,谢危放下手中金黄色的卷轴,双眉微蹙,带着疑惑向我看来,似是在质问我为何停了下来。
“谢先生,《湘妃怨》学生已经弹奏完了。”
见谢危双眉舒展,点了头,随即姿态从容的换了一本奏折,慢条斯理的说,“那就把《秋风词》再弹奏一遍。”
真是该怒不敢言啊,我愤恨的想着,嘴上却也只能规规矩矩称了声“是。”
弹了又弹,谢危愣是没喊我停。似乎是存心要好好折磨我一番,喊我将《凤求凰》《古琴吟》《秋风词》《良宵引》《玉楼春晓》都弹一遍过去。
一开始一些较为熟悉的曲子小调还能勉强对付,到了后面生疏的曲目越来越多,我几乎就是瞎弹。
但是我发现这样破罐子破摔后,反而并没有那么恐惧弹错音符了,这个收获令我觉得十分惊喜。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五根手指指腹传来的疼痛。手臂长时间抬起也有些酸痛。
刚停下来的刹那间,我觉得腰也酸肩也痛,浑身都不舒服,索性做出一副摆烂不干的模样。
“谢先生!我不弹了,真的弹不了一点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别折腾学生了。”
我瘪嘴,做出一副可怜样,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看着谢危。
谢危这才慢条斯理整理着案桌上的书卷,嘴角却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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