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我转头看着谢危,他禁闭着双眼,抱着头。
谢危又开始发病了,和电视剧里饰演的情形一样,甚至还要严重许多,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桌子前,在那些瓶瓶罐罐之间摸索着,嘴里含糊不清的一直喊着,“药呢,在哪里。”
谢危不知道,在我接近他的时候,把滚落在地上,贴着五石散标签的小药罐给一脚踢到床底下了。
他找不到药,干脆把桌子一把掀翻,头痛欲裂,抱着头又滚回了床上。
赶紧跑!我脑海里浮现这三个字,我站起身打算跑,没想到谢危竟然在头痛欲裂之时还能敏锐感受到我的行动,再次一把将我抓住,拖回到了床上。
“我说了多少遍,叫你别跑!”谢危禁锢着我的双手,重重一扯。我整个人再次被甩到床上,我抬头看着谢危,眼神带了些惊惧,“谢危!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
谢危似乎听了什么极大的笑话,大笑了两声,然后整张脸冷了下来,起身背对我。
“呵,无冤无仇?好个无冤无仇。”他轻讽道,作为薛姝的我有些心虚,不敢开口回应。
气氛凝滞下来,我也歇了逃跑的心思,毕竟我不敢确定我下次逃跑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危现在就是个神经病!我不能再激怒他了。
“谢先生?你找我过来究竟是做什么?”我开口问。
谢危没有回应我,赤着脚走到墙边,取下琴囊,搁在琴桌上。谢危去了琴囊,信手抚动琴弦,试过了音,才缓缓放下手掌,略略压住琴弦,抹去了那弦颤的尾音,手上的动作极尽温柔体贴,不同于掐我脖子的青筋暴起。
那琴身暗红近黑,漆色极重,隐有流水祥云般的纹路,是谢危的“峨眉”
谢危起身,瞥我一眼,冲我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琴练的怎么样了。”
刹那间,我的表情僵住了,什么啊,琴都摔坏了还让我练琴!他是魔鬼吗?我苦着一张脸,不想过去。
谢危挑眉,眸光寒冷如冰,轻轻扫了我一眼,我立马展现出一抹殷勤的笑,小碎步跑了过去,坐于琴桌前面。
“就弹前几次课上教你们的那首。”谢危淡淡说着,指尖在桌上轻敲,指腹划过桌面,收回手。背过身走至床前。
“若是生疏,指法可以慢一点,不要慌慌张张的,越弹越错。”谢危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的速度也很慢,声线低沉而沙哑。
我不由得深呼吸了几下,才将手抚上琴弦,轻轻拨动着。
悠扬的琴音断断续续的从我的手指之下艰难而缓慢的发出,但好在没有出错,我瞥向谢危,发现他虽然阖着双目,皱着眉,却也没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松了口气,弹着琴的指法慢慢越娴熟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一曲终了。
“好了……”我转头看去,谢危斜斜的倚着床边,呼吸声均匀而清浅。
这,是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俯视着谢危睡着时的脸庞,那样的恬静温和,少了几分危险和侵略性,就这样静静睡着,像个名门望族的矜贵公子。事实上,他就是那燕,薛两家联姻所出的天才世子。
只是自从那二十年前的一场变乱,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从一个本应是天之骄子跌落到深不见底的泥潭,最终变成了那谋反的佞臣。
年少惊才绝艳,入仕更是深受读书人推崇,被捧为当代大儒,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学问修养第一流,颇有圣贤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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