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54 (2-1)

可等雷无桀豪情万丈地走出数步之后，转头却发现那萧瑟依然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雷无桀：怎么不走？

萧瑟：付过账了？

雷无桀只觉得满腔热血被浇了一头冷水，从身上翻出了最后一些散碎银子，又走回去放在了桌上。

雷无桀：小…小二，结账

那小二一开始见他气宇不凡，生的又是那般俊俏，本以为是个富贵公子，可出手却是如此寒酸，收了银子就冷着一张脸走开了。

雷无桀：这下可以走了吧

萧瑟：不走

雷无桀：这是为何？

萧瑟：走，可以。登天阁，不闯。你是雷门弟子，根本不需要去闯那登天阁，拿着名刺大摇大摆地进去就好了

雷无桀：我没有名剌

萧瑟：什么？！

雷无桀：我没有名剌

萧瑟：…

萧瑟：你没有名剌？你堂堂雷家堡的弟子，你和我说你没有名剌？你没有名剌，你来什么雪月城

雷无桀：其实这一次，我是自己跑来的。雷家堡今年去雪月城的名单里并没有我。因为，我是…

萧瑟：因为，你是…雷轰的弟子

雷无桀：是，我是雷轰的弟子。师父在雷家堡里是一个异类，除了我，没有人同他说话。那天他给了我这个包裹，和我说，去雪月城，见一个人。于是我就来了

萧瑟眉头越皱越紧，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骂下去。

雷无桀：但你放心，这登天阁我会闯过去的，欠你的银子也一定会还

萧瑟：要见你说的那个人，需要到第几层？

雷无桀：大概就是那第十六层了吧

萧瑟：我大概猜到你要见的那个人是谁了，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闯不到的

雷无桀：其实这一路我还藏了一手，而且这几个月我日日打那罗汉拳，已经悟出了几分道理

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期间路过了一家酒肆，萧瑟突然驻足，使劲嗅了嗅鼻子，他抬头，看到了上面的招牌：东归。

雷无桀：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闯阁，等到闯到十六层，见到了我想见的那个人，我就回来找你

萧瑟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雷无桀：带着五百两银子回来找你！

萧瑟叹了口气，没有言语。雷无桀却已经大踏步地往前走去了，萧瑟想起那个雪夜，这个少年也是这样大踏步地冲着自己的雪落山庄走来，带着一身的意气风发。

百里东君：你觉得他能闯到几层？

忽然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萧瑟转过头，看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那人约莫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神色也是懒懒的，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带着几分颓唐，但是眉宇里却有掩盖不住的风流气，与同样一身青衫的萧瑟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兄弟。

萧瑟：十一层。大概能刚过长老阁，十六层，那是想都不能想的

百里东君：喝酒么？

萧瑟：都有什么酒？

百里东君：绍兴花雕杜康酒，兰陵美酒状元红，枣集美酒鸿茅酒，羊羔美酒五加皮，女儿酒竹叶青，酃酒鹤年贡，杏花汾酒‘同盛金’。客官想要喝哪种？

萧瑟：既然到了雪月城，自然想喝那风花雪月

百里东君：风花雪月？

百里东君：我现在去酿

萧瑟：现在才酿，是否有些晚了？

百里东君：不晚，有的酒越陈越好喝，有的酒却是越新鲜越好喝。风花雪月，等不了片刻，酒酿成之时，是它最美之时。不用急，今夜月好，能饮

萧瑟：如此

萧瑟：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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