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这雨势滂沱的,又是夜半,您来寒舍......”
肖战封了声,垂眸等那人反应。
只见新帝翘着腿,靠在肖战常坐着的几案旁,没有半点皇帝模样。手里把玩着玛瑙笔架,烛影变换,笔架反着光,此刻更显温润,一时间勾起了新帝的兴趣。
窗户紧闭,没有一滴雨渗入。
“来你这里坐坐,朕想你了。这笔架,可真是上等货色,你从哪里得的,竟连皇宫金库里都没有。”
肖战依旧冷着脸,含糊其词,“忘了,都是些久远的事情了。好像是家人相赠。左不过是从市坊灯会淘来,哪里能比得上皇宫里用的。”
蒋安赶着话落奉上茶,又把烛光剪得亮堂些,一时间屋子里暖意升腾。
“家人......还是佳人?”
新帝浅浅笑起来,但没追问,一扭头,借着突如其来的那分光,瞧见了肖战微湿的衣摆。衣摆洇了水,露出一块块乍眼的深色。
斜着身的人登时皱了眉,脊骨也猛得坐直。
“肖战,衣摆湿了!别就这样穿着,容易发热,快去换上件干净外裳。”
关心极了。
听得那在旁的个个不觉心想,这该是位多么体恤民情的君王。
肖战自始至终在桌案旁侯着,没有落座。这么一劝,脚步三两下没倒腾过来,木得僵硬,快要摔倒。
蒋安连忙去扶,“公子......”
“哦,肖战,你怎么还站着,快去换了衣服,坐在我身边便是。”
肖战抬手行礼,遮了蒋安关心的目光,“不必了,只是沾了几滴雨水,不妨事。”嘴角抽了抽,声音淡的可怕,就要遁在光里。
窗外又是一阵风雨大作,雨势沉疴,再也瞧不见圆缺无定的朗月。整个京城飘摇欲坠,不知是心有所虑,还是灾祸将至,肖战恍惚有“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之感。
新帝无法,只得站起身,在那一方小屋里转来转去。
“你这屋子怎这样小!住得惯?”
“住得惯。习惯了,便觉得万物都是好的。”
“你呀......”说罢又去饮案上的茶,“泛苦泛苦!朕不喝,朕要你亲自点茶!”
蒋安瞪了眼。虽明知那人是皇帝,却就是尊奉不起来,只差把“昏君”写在脸上。
肖战垂肩,默不作声拿过青瓷杯。碎茶入盏,注汤击拂,连带着最后的出海置托,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他给自己也温了一杯。
新帝终于肯老老实实坐下品茶,不再东摸西瞧,也不再絮絮叨叨。
肖战微微叹气,捧着温热的茶盏也一小口一小口喝起来。虽说衣服没有湿透,但到底泛着些寒,喝下几口热茶不觉从胃里升起一阵暖意。
屋子里久久没有人说话。
寂静的夜,衬得雨点打在窗棂上分外响亮,敲在人心上,便也带着些心惊肉跳。
“人美......茶也点得好......”新帝放了茶盏,悠悠看向肖战。
“圣上今夜冒雨前来,应该不只是要喝我的茶吧?”肖战轻声问着,但语气里已是不快。新帝处处都显得像个风流的少年,即使国难当头,也没有担起半分国主之责。
“当然不是,找你有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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