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昏漓,烛火寥寥。肖府深长的走廊,静的没有半分生息。
雨势沉沉,夜晚渗的人发颤,更不论公子命人吹了灯。
其实也无妨。只是整个京城都点了长明灯,祭奠故去的君王。肖战看得烦,便偏要暗一些。
蒋安收拾了新的被褥出来,给公子去去潮。前一床是蜀锦,这一床是苏锦,花纹样式虽有不同,但都是极为珍贵的。
“公子,”蒋安手里还拿着软枕,“听说敌军已然破了城门,马上就要打到宫门了。外面血流如注,混在雨水里十分作呕。公子万不要出府了,以免伤及自身,或污了眼鼻。”
肖战倚在太妃椅上,手里攥着刚刚撤下的发簪,眼睫微颤,眉骨弯弯。发簪通体晶莹透亮,闪着银色的光泽,一头是小巧的兰花,精致但不奢华。
“无妨。明天就又是改朝换代的一天,世事难料,我又能求个什么保佑?”
外裳下摆直拖着地,发簪在公子手里被转出花儿来,一旁屏风上也只现出流畅的剪影。
“公子,夜深了,还需......”
“公子!公子!”
有小厮着急地叫门。
转着的发簪猛地停住——肖战两根细长指骨轻捻着,又一抬手,稳稳落于冠之间。那本如瀑布般的乌黑细丝,也于顷刻从低垂变得端正。
“蒋安,去开门。”
“是!公子。”
门刚开了个缝,咣当一声便被吹开,滂沱大雨顺着向里倾泻几度,几滴雨水不老实地向内探头,正巧,和刚刚走来的公子迎面撞上。
衣袍湿了几分,有些沾连里衣。
那小厮顾不得礼数,也顾不得公子柔弱的身子骨,只一叠声喊着,“皇上来了!就在咱们府门口!”
雨声浩大,那几个字像是被吞了。肖战一时没反应过来。
又或是......皇帝这个词太陌生,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它和那张稚嫩的脸联系到一起。
冷雨温茶,清雨断肠。
等想明白的时候,只见院落不远处那月门洞,已有一列人打着明晃晃的灯,簇拥着谁进来。中间那人定是暖暖哄哄的,没被淋着一点。
看清了,是五皇子。
一朝新帝。
肖战扯了扯嘴角,四肢有些泛凉,脚底黏在地上就是无法移动。
他没有躬身去迎接,而是这样默默看着,看着那个身着龙袍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见了朕,都不会行礼了?”
肖战眉心痉挛,惶惶然撤回思绪,浅浅俯身道,“臣,参见圣上。”
五皇子挑眉笑笑,大步流星越过众人,独自走进屋内,纸扇开合间,朗声道,“快别多礼了,和我不用那些虚礼。别在门口站着,风吹雨打的,快进来!”
“是。”肖战直了身,和蒋安对望一眼,撩起衣摆蹭过门帘,又回到屋内。
“我这一登基,就不能称你为哥哥了,只能君臣君臣地应着,倒显得生分。”
声音虚软。
指骨攥紧,嵌进手心,肖战冷着眼思索,但又无力顾暇太多。这样的节骨眼儿上,敌军将要破城,圣上这是要搞哪出,非要扯上阖府这些贱命就满意了吗?
(大家多评论一下,我想和大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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