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将过,泽帝才幽幽转醒。
干涸的嘴唇,动一动,都要裂出几滴血沫子。饶是一朝之主,也逃不过生死轮回。
肖战没有走。
丑时将过,泽帝才幽幽转醒。
干涸的嘴唇,动一动,都要裂出几滴血沫子。饶是一朝之主,也逃不过生死轮回。
肖战没有走。
并不是因着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宫门落了钥,他出不去,也懒得再叫门。
“肖......战......”
榻上之人用着全身的力气呼唤他,每一个字节都要攒够了气,歇一歇,再说一说。
“臣在。”肖战躬了身,心想这样的拜礼还能有几次。
“我们之间,到底有一份隔阂在......”沉重的话语,连带那喘着的粗气,令俯身的人窒息。
“我还以为,圣上政务繁杂,忘记了呢。”声音里尽是冰冷。
仿佛那夜的寒,那个冬天的冷,一瞬间就又都回来了,彻骨的颤抖,无尽的哀鸣,没有人在那个冬天给他一点烛火,就硬要他碎了个完全。
“肖中丞......是个好官......那时,他常常帮着朕......帮着朕顾看着天下江山......”泽帝缓了口气,哑声道,“是朕对不起他,对不起王家,更对不起你......”
“肖战,朕看得出......你的才智......朕希望你能好好辅佐老五,帮他赢回这天下......”
话没说完,唇边又洇了几分红。
肖战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直视着那个毫无生气的人。
“圣上,现在国难当头,五皇子仍混迹于青楼,不然也不会迟迟未到!更何况外军以至帝都,此等险境,臣如何辅佐?!”
字字落个干脆,断人心肠。
泽帝长叹了一口气,浊泪轻颤,顺着颧骨滑落。“朕知道......你就是还不肯原谅朕......”
“罢了,你回府吧,朕活不过今夜了......五皇子若还能成器,你便辅佐...... 若不成器,尽快回去收拾东西,离京避难吧......咳......”
“圣上......”肖战垂首默然。
“朕不怪你,这是朕......应得的......朕知晓......”泽帝阖了目,不再说话。
肖战抬手行礼,衣衫稀窣,咬牙低声道,“谢!圣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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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
肖战的马车行至宫门,宫门已开,恰巧那边五皇子也乘着车轿匆匆赶来。
“肖公子!我父皇如何了!”
肖战淡了神色,轻声答道,“五皇子进去看看就知晓了。”说罢,散了帘子,直身坐好,叫蒋安继续赶路。
蒋安手握马鞭,回身问道,“公子,二皇子今早当众斩首,我们还要去观刑吗?”
肖战在帘内不动声色地歪了头,“不了,给他一点最后的尊严吧。他和他的父皇一同离开,也算是圆了未尽的亲情。”
蒋安点头,看朝阳一丝一缕爬起,又问道,“公子,我们要收拾家产,逃离京城吗?”
无人回答。
半晌,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像是刚哭过,又像是生了病。“不走,我们不走蒋安。京城防卫尚可抵御三四天,难道敌军杀进来就要屠光前朝旧臣吗?”
“更何况,我们要走了谁来等他啊,蒋安,肖府就是他唯一的家,离了肖府,我便是一颗飘摇的蓬草没有根,他思念我时也找不到地方和我说话......”
蒋安红了眼眶。
终究是回忆的杂草疯长,长满了院子,荒芜了神堂,落了一把锁在心里,锁住自己,也锁住生的向往,只等烧不尽,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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