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山》26

肖战直起身，细细扫过眼前人，“殿下贵为皇子，怎可与我称兄道弟？”虽然不悦，但也生出了几分谨慎。

“怎么，太子可以和你称兄道弟，到我这里便不行了？我愿意借着这由头与你亲近，你不愿意吗？”五皇子声音极为动人，脸上挂着谁都不忍拒绝的微笑，勾起狐狸眼朝肖战看去。

肖战不动声色垂眸，心下了然。是了，他是二皇子，也就是如今太子的亲弟弟，从小没什么继任大统的希冀，便随性养着，常常混迹于青楼，但人也聪明，学业尚且过得去，还在父皇面前装的好一个清白。

至于这些事情是怎么被肖战知晓的，还得多亏家里那位御史中丞写的往日传记。

“能和五皇子亲近，自然是好的。只是......”肖战恭敬回答着，可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只是什么？哥哥生的这样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五皇子又向前迈了一步，倾身靠近肖战，近到他的呼吸都能被肖战感知。

肖战默不作声地后退，周身又寒了几分，开口冷冷说到，“只是称呼举止过于亲昵，不合礼制。”

“怎么会不合礼制呢哥哥？在我这里，规矩是可以变的啊，都可以为了哥哥改变。”五皇子伸手抚上肖战修长的指骨，指尖还在人手心摩梭，末了盈盈一握就想把肖战往怀里牵。

肖战反应迅速，慌忙甩开，脸色变得发青，“殿下，请您自重。”声音微微发颤，失去了往日的平静自持。

蒋安也立刻走上前，把肖战护在身后，手里去探腰间短刀，以防不备之需。“殿下，我们肖家好歹名门望族，请您自重，也是对我们公子的尊重。”

五皇子讪讪收了手，却又嬉皮笑脸，“哥哥生气了吗？”

肖战铁着脸不答。眼神却示意蒋安对皇子不得动武。

五皇子见人不说话，便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本就长得媚态十足，这下真的像是那寻欢作乐的花魁了。

“哥哥别生气啦，我只是看哥哥长得如此漂亮，想和哥哥开开玩笑，以后也好相约游玩。哥哥日后若闲暇，也常来我府里坐坐呗，我能让哥哥感觉到不一样的快乐......”

手指又一次探出，划过那云肩，拍了一下肩膀后轻喃，“哥哥好香。”

肖战眼神骤然变得凌厉，狠狠瞪着面前人。身体向后躲闪，袖口掩着握紧的双拳，手上青筋暴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

一只短箭正中身旁墨绿的廊柱。

箭矢偏短，杆儿上带着些花纹，不过不像是京城名骑的专有纹饰。

“谁！是谁！”五皇子惊得失了分寸，立刻抬头朝射箭的方向看去，可哪里还有人影。茫茫风雪，只有一片昏沉。

肖战趁此连忙行礼告退，头也不回地带着蒋安走了，扔下五皇子一人在廊下无能发怒。

“蒋安，回去查清是谁射的箭。”

“是，公子。”

步履匆匆，肖战再也没有那份柔弱，大步流星迈过整个庭院，紫色大氅在身后飘摇，随着那颗心沉沉地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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