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抬起的指尖倏地碰触到一抹黏腻。
心头一顿,一缕血红猛然冲入眼底。
缓缓地拂过嘴角,垂眸。
待看清楚嘴里究竟含着的是什么,瞳孔皱缩。
似是明了什么,抬手便要去抓遮月那掩在袖子下的手腕。
却被遮月一把避开,背向了身后,半晌默不作声。
李莲花干脆拼力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果然,见此,遮月急忙慌乱地抬手来扶。
却被李莲花顺势一把扯住那隐隐泛着一丝血红的手腕。
二人就此僵持着许久,终还是遮月软了心,怕他僵持太久身子久坐撑不住。
只得暗暗叹了一声,任凭李莲花颤抖着手缓缓将那掩盖着伤口的袖子掀开。
入眼,一只渗着滴滴答答带血的手腕闯进眼底。
李莲花呼吸陡然一滞,目光死死地停在了遮月那早已苍白无血的脸色上。
还有……那几乎站不稳的虚弱身形。
瞬间明了他是如何再一次死里逃生的。
隐在斑驳袖袍下的拳头一寸寸攥紧。
口中混着血液的牙关紧扣,颤颤巍巍地抚摸上那明显被咬了不下一次的伤口。
其上那红得刺眼的血色,令得他蓦地红了眼眶。
仿佛又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个在大雨瓢泼的夜晚,因为救他而将自己摔得皮开肉绽的傻姑娘。
再一次忍不住地潸然泪下。
遮月见此,捏着袖子的手一顿,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哆嗦着手指拉了拉宽大的袖子,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掩盖住。
李莲花眸色微动,眼睁睁看着跟前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的小女子,眼中波涛汹涌。
心底一痛,死死压着体内翻腾的气血,硬是生生将那咳意给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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