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

在欧趴为谜亚星施展疗愈魔法的期间，洛汀转过目光看向了孔胧。

这算得上是他们千年前那一别之后真正的重逢之刻。

但不知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还是刚刚恢复记忆的他内里占比更多的仍然是那个被囚于书中的可悲魂灵，在久违地与孔胧面对面的这一当下，洛汀的心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五味杂陈，反而更多感到的是释怀。

虽然对方自己冷漠的态度仍和千年前彼此决裂时一模一样。

洛汀想了想，走过去，在张口的那一瞬间顿了顿，喊了孔胧的全名。

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孔胧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过来。

洛汀没有在意，转身和他一样倚靠在墙边，看着不远处接受治疗的谜亚星，轻声开口：“他有跟你说过交换条件了吧？”

这话让孔胧敛下眉眼，冷哼一声。

“拿本就是留给我的东西来当作筹码，洛汀，你不愧是夸克族最正统的接班人。”

这略带讽刺的话让洛汀眼帘微垂，随后牵动唇角笑了笑。

“我没想过要把这事作为筹码，是谜亚星担心说服不了你，所以才这么拜托我。把遗言传达给你本就是九伊交给我的最后一项使命，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辜负她的期望。”

“你有什么资格再叫她的名字？”孔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看过去，“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把她带回幻月森林！”

“你带不回的。”洛汀低声接话。

他的目光从谜亚星的身上缓慢移到窗台，透过那面玻璃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天际。

“九伊是不会停下追逐的风，谁都留不住她，无论是你还是我。”

“……”孔胧沉默了，几秒之后收回视线，似是不打算再和他辩论这些无用的东西。

而洛汀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于是转了话题，轻声道：“九伊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部藏进了你的宝石项链里。”

孔胧闻言蓦地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抬起了紧捏着项链的右手摊开掌心，在几秒的注视之后再次缓缓将其握住。

等到用于探查的驶卷使明明白白传回了什么，他才怔怔地放下手。

洛汀见状，垂眸在心底默默对九伊道了一句“答应你的事情，总算能够做到了”后，再次看向孔胧。

“她要我帮她跟你说‘对不起’，说不该骗你却食言了，说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宝石里，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听完。”

孔胧没接这话，在沉默了几秒后抬起目光，嗓音冷硬地开口：“直接把筹码给我，不要你们那交换条件了？”

洛汀轻轻摇头。

“我刚刚说了，我不会辜负九伊的期望。所以，我想用别的事情和你交换。”

“呵，”孔胧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从你这边得到的？”

“有吧。”洛汀同样笑了笑，只是那弯起的眼眸之中却并无任何喜意，仅能看出无边空洞。

“比如——”他轻声说，“我的命。”

“……有病。”面无表情的孔胧在盯着他许久之后只冷冷吐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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