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

乌克娜娜由于并未直接和洛汀交谈，所以在听见问话后转向了谜亚星，让他来答。

谜亚星便回过神，对孔胧点点头，“嗯，他没有任何关于千年前的记忆。而且确切来说，现在的洛汀其实和你一样，并不是当年那个完整的自己。现在的他只是一抹存在于《重生秘法》中无法逃离的残魂而已。”

“呵，”孔胧闻言冷笑一声，“他能有这样的下场，我倒也不意外。”

听见这话，乌克娜娜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口道：“虽然这话由我来说或许不太合适，但你对洛汀前辈的恶意是否太过深了？他之所以会被困在书中世界，也是因为想要改变千年前的遗憾，只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罢了。”

“你懂什么？”孔胧眸光忽的一沉，“如果当初不是他把赤月浩劫的消息带去太阳故乡，如果不是他撒了谎把我从九伊的身边支走，后面所有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什么……”这意料之外的话让乌克娜娜愣住了，“是他撒谎把你支走？为什么？”

“我倒也想问他究竟为什么，”孔胧呵笑一声，“如果不是那个谎言，我根本不可能离开九伊的身边。他作为留下的人不仅不劝阻九伊的行动，还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炼化月之灵石一遍遍地拿自己试药，甚至把所有的实验过程一笔一笔全部写下来。”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让他感觉恶心的事，孔胧垂于身侧的右手不自觉紧捏成拳。

“他凭什么说自己创造重生魔法是为了改变过去？赤月浩劫持续了那么多天，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让九伊停下研究，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带她远离那个只会毁灭她的地方，可他都没有，反而一步一步推着九伊走向死亡！所以……他才是最没有资格说遗憾的那个。”

即便孔胧已然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出口的嗓音仍然止不住带上了几分冰冷且暴戾的气息。

而听完这一切的乌克娜娜神色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他人也因为孔胧话中所透露出的惊人内幕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毕竟他们都不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现在听的也只是孔胧这一方面的讲述，因而无法做出偏向任何一方的判断，只有无言以对。

最终是欧斯校长平静地开了口：“阁下未免太自我，也太偏激了。”

孔胧闻言，阴郁的目光投向了他，“你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洛汀为何将你支开吗？”欧斯校长反问，“你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阻止九伊的行动吗？”

“……”孔胧薄唇紧抿，没有回答，只是拳头越握越紧，神情也逐渐僵硬了起来。

“那些你自认为背叛了你的决定，到底是谁做出的，你当真不清楚吗？”

欧斯校长直直看向孔胧的眼睛。

“你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这无情的一句像是给孔胧判了刑，墨色的眼瞳之中瞬间划过了一丝痛苦，收拢的五指愈发捏紧直至掐进了掌心。

“闭嘴，”他像是咬牙说出的这一句，“我不信那全是九伊的授意……绝对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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