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1)

阿史那燕公主羞愧难当，怎肯听妹妹的话？不知不肯，甚至想要以死谢罪，突然就朝墙头撞去了！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杨鸾着急大喊道，“你是北国的公主，就是死，也得为北国而死！可现在，北国不需要你死，北国需要你活着！”

阿史那燕公主急急的停下了脚步，因有不俗的武功底子在，倒也还算是停的稳当了。却不敢回头，只是背对着妹妹站立着，眼泪仍旧止不住地往外流淌着。

杨鸾望着便宜姐姐的背影问道，“你忘了自己为何负了铁利吗？”

阿史那燕公主只是继续哭着，并不答话。

杨鸾却代她答话了，“你是为了北国而选择踏上和亲之路的，也是为了北国，负了铁利的。”

阿史那燕公主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可是我不只负了铁利，还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来，我实在是罪该万死！”

杨鸾不以为然道，“不，你应该活着。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应该活着赎清自己的罪孽。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非但挽回不了已成定局的事情，还会害了更多的人！姐姐，于情，我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明白你忍痛辜负铁利，是为了北国的臣民，而我亦是其中之一。我既受了你的恩惠，便不能不领你的情。既然要领你的情，那你心觉愧对铁利太多，想要饶他性命，我也不好多言一个‘不’字。于理，北国有三十几个部落，铁利若是在这个时候背上毒杀父王的罪名，国内必定会大乱的！而且他原就不是父王的亲子，只是义子。即便父王还有铁牛哥这个义子，但有铁利这个前车之鉴在，众部落便有了借口不认铁牛哥继任狼主之位了。到时候，为争王位，北国必将尸骸成山，血流成河！姐姐，你原是为了北国的臣民，才来大唐和亲的，可到了那个时候，你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只没有意义，甚至比最初还要遭！至少最初的时候，北国是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而那个时候，北国却是在自毁长城！到了最后，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了！所以，铁利不能死！不只不能死，他还不能承担毒害父王的罪名！”

阿史那燕公主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妹妹了，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杨鸾苦笑了一下，“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让必须知道真相的人，知道真相。而其他人所了解到的真相，又是如何的，已经不重要了。一来，我需要自保。你觉得真相败露以后，即便不宣扬出去，但真正处于关键位置，会对事情产生影响的人，都已经明了一切了，铁利还敢再对我动手吗？二来，大唐皇帝需要真正的真相，他要知道是谁如此居心叵测的破坏两国交好，他更要知道身边人的态度，以及掌控全局。三来，你得认清现实，摆正自己的位置，更要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四来，父王的在天之灵，也需要一个交代。是交代，而不是公道！正如你是北国的公主，你要为北国生，为北国嫁，为北国死！父王也一样会为了北国退让、妥协的。他只有两个女儿，可是为了北国，他可以忍痛让你远嫁，让你这个北国的嫡出大公主来大唐，给大唐皇帝伏小做低当妃妾！你虽然一入宫，就是众嫔之首，只要你生下子嗣，马上就可以晋封妃位。若是再有子，或者是孩子养育的很好，亦或是母国怎么有利于大唐了，你就会成为贵妃！可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大唐皇帝的正妻的，你永远都只是他的妾室。父王也有很多的侧妃，你应该明白何为妻，何为妾吧？哪怕是大唐皇帝的妾室，也一样只是一个玩意儿，连带着孩子也只能是低人一等的庶子了。这一切，你当真不明白吗？还是你觉得父王不明白？这里没有外人，我大可以直白了跟你说，父王就是将你当成一件礼物送给了大唐的皇帝！但你也只能受着，因为你是北国的公主！当日若不停战，即便大唐会元气大伤，但北国会彻底的不复存在的！北国都没了，又何来的北国公主呢？所以，父王会允许你放过铁利的。不只是父王，我也会放过他的。因为，我和你一样是北国的公主！我不能为了报私仇，而害了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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