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翻案录】洞中肯綮巧斡旋

第二百六十九章 洞中肯綮巧斡旋

【开封府.书房】

“艾虎，你亲眼看到，杀害你爹的是九指飞狐童禄。他已经死了，这是事实。就艾政被害而言，十二年的仇，总算是报了。”

“楚戈杀童禄，或许只因为叶芳。他不想让你知道尚书夫人就是你娘。然而，这未必是冯浩授意。他来开封府报案，就是自作主张。由此可见，楚戈头脑简单，做事一根筋。他要真想斩草除根，完全可以在中牟县取你性命。”

“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确想杀我啊。要不是风婆婆假扮刺客，引开他的注意，我可能已经死了。”

“艾虎，我认为，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被风婆婆的说教迷失了心智。你先入为主地认定楚戈和冯浩都有罪。倘若，你把自己放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上，重新审视夜闯尚书府之举，便会得出新的结论。”

“什么意思？”

“楚戈是冯浩府邸的总管，冯府也就相当于是他自己的家。深更半夜，有人蒙着面，带着刀，闯进’我’家，欲伤我性命。我不奋起反抗，还要坐以待毙不成！凶手逃脱，我向官府报案，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丛不悔刻意在此停顿，给艾虎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

“而你，仅仅因为风婆婆和楚戈有宿怨，就听信他一面之词，认定楚戈涉案。律法面前，证据说话。找不到确切实证，那定是疑罪从无，否则对嫌疑人来说，岂非有失公平。至于冯浩，不管他是官居高位的二品大员，还是粗茶淡饭的普通百姓，没有证据，（所谓的复仇）仍是惘然。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我、展大哥，我们都来自江湖，自然清楚，江湖人行事有自己的法则。可有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府中人也好，江湖之人也罢，都是大宋子民。楚戈、冯浩，他们两个毕竟不是朝廷通缉在案的罪犯，你若执意动用私刑，也便触犯了大宋律例。开封府头一个要捉拿归案的人，就是你了！”

’晓之以理’过后，自然要’动之以情’。

“不管你怎么看待叶芳那两个孩子，茹薏、若菡都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无论如何，她们是无辜的呀。（你）又怎么忍心，让她们弱小的心灵遭受摧残。冯浩要是死了，你也成为她们眼中的杀父仇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丛不悔一番恳切之词，说得艾虎哑口无言，也令包拯深感赧颜汗下。他又何尝不是先入之见地’轻信’了那个在中牟县助过他一臂之力的赏金猎人，从而作出冯、楚二人的有罪推论。他们都是迷失的当局者。唯独不悔，是个清醒的旁观者。孕妇命案，她跟艾虎完全没有正面接触。置身事外，跳脱关系，才能这般言辞犀利，洞中肯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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