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鼠闹东京】不负君心相思意

第五十三章 不负君心相思意

“仙子休恼，小人是个左撇子。”

“唬谁呢？明明看见你是右手拿刀的。”

“是，兵器惯用右手，吃饭、书信还用左手。名单真是小人昨天夜里现写的，仙子不信的话，问问牢头和值守。都到这地步了，我没理由还替他们担着。昨日展大人抓我回来时，守城官兵正好不是禁军统领的心腹，小人担心今天换班后会走漏风声，统领要是知道小人没了利用价值，我一家老小必定性命不保。求仙子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大发善心吧！”

“徐彪，你也配说孩子无辜？那些惨死在你刀下的幼童，你就不怕冤魂索命？行了，你也别再言语，我听得恶心。内应名单我会交给包大人的。”

“谢仙子宽宏大量！”

……

询了狱卒，果是亲笔。又见那字，铁画银钩。常言道，字如其人。徐彪一介马贼，他的字，竟能这般引人眼光，倒是意料之外。出得大牢，不悔直奔书房，才知相爷到访，包大人唤了公孙先生、展护卫去厅中说话。

相看日头，巳时已过，心中牵挂，就疾步去往厢房。但见内室幔帐起伏，帘内悉悉索索，床下不见虎子。准是又疼了，心下甚焦，忙钻将进去，贴身抚慰。

“五哥，是我，不悔。”

“你回来了。山清水秀，峰回路转否？”

“是，徐彪都招了。稍后去跟包大人汇报。爹有公务要办，分身乏术。我怕你憋得难受又喊不着人，先来看看。”

“公孙先生行过针，溺壶还拿去洗了。”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敢停留，怕自己多待片刻，都会在他面前崩溃。

“不悔，等等。我到底中的什么毒，你问出来了，对吗？”

“待会我跟爹商议一下，用个新方，换了对症之药，慢慢会好的。”

不悔没有正面回答，她真的不敢实话实说去刺激白玉堂。

“尿时阻感加强，咳血次数增多，现在胸、背、腰骨都越发疼痛。怕是大限将至了吧？不悔，告诉五哥，让我死得明明白白！”

泪如泉涌。

早上，爹说要考虑一下换方子的时候，她心里还一阵喜悦，想着等五哥痊愈之后，要做些好吃的给他调养身体。却原来，爹是知道他没救了才有那模棱两可的说辞；也是怕她’献祭’出自己，还没过门就成了寡妇，才那般隐晦曲折。

“孔雀胆，三日为限。”

“也就是…明天。”

“对不起，不悔没用，救不了五哥。黄泉路上，阴曹地府，不悔会一直陪着五哥。我们不喝孟婆汤，下辈子就还能在一起。不悔要等泽琰八抬大轿、凤冠霞帔地来娶我。”

“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你这十年医术不能白学了，要发扬光大，更要济世为怀。五哥希望你能成为天下百姓的丛大夫，而不只是白泽琰的丛不悔。明白吗？”

“五哥，我…”

“回答我！能做到吗？”

“…好，不悔…会努力的。”

“待在我这儿，眼睛都哭肿了吧，等会包大人要是问起来，少不得又费一番唇舌。”

白玉堂在那中衣交领里取了柚花香的锦帕，摸着她脸，掖去涟涟泪水。

“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五哥会为你骄傲的。”

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即使天人永隔，她也想守在他身边，送他走完这短暂人生的最后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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