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你说皇上怎么想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西林觉罗家是什么样的身家背景。当年要不是人家的大格格已经出嫁了,小格格年纪实在太小,如今这后位上坐着的,还不一定是富察琅華呢。”
太后靠坐在窗前的榻上,本来看着书,听到这消息,这书也看不下去了。
“听消息说皇上是之前出了趟宫去了浮云寺赏桃花,而那小格格之前病了许久,好容易好起来了,西林觉罗府的女眷也就出府去了趟浮云寺上香还愿,顺便散散心。不知怎么的,小格格被皇上看见了。皇上对此一见钟情。”福珈说这一见钟情这四个字都有些……说不出口。
“他说看上就看上?就纳为妃?人鄂尔泰就肯?”太后瞥了一眼福珈,冷哼一声,“到底是皇上,手握权柄的是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臣子们就得乖乖的双手奉上。”
“奴婢看皇上是真的喜欢这个小格格,不然也不会册封为宸妃,入住的是承乾宫。”
“呵……还一见钟情?皇上不是喜欢娴妃的吗?为了个娴妃,几次三番的跟哀家杠上,还是皇子时就非要她,为了她乌拉那拉氏的位分,为了她乌拉那拉氏能早点从潜邸出来,哀家能快点住进这个慈宁宫,不都是因为娴妃?”太后的表情满满的不屑,“为了一个娴妃折腾了多少回,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满皇宫就只对娴妃一个人是真爱?”呵……她的眼中闪烁着对权力游戏的深刻理解和对后宫争斗的冷眼旁观。她深知,后宫中的女子,无论地位如何,都不过是帝王权力下的棋子,她们的命运和荣宠,往往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太后的不屑,是对这种无情现实的无声抗议,也是对自己曾经经历的深刻反思。
“娴妃不是老说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不是老说两心相许?这相许的什么。”太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娴妃啊,指不定在她那延禧宫怎么伤心痛苦呢。”说到这里,太后就忍不住笑笑。
“皇上多情,何况……”福珈一个奴婢也不好说皇上什么,“这小格格长得确实美。”
“在这宫中……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太后最是厌恶这种以容貌媚上的,她厌恶的不是人,是厌恶这种嫔妃在后宫中生存下去的无奈,之后也不得不用美色向君王低头。她最是厌恶。她曾经还是菀嫔时,被华妃罚跪,因为欢宜香,因为舒痕胶,她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而那时的皇上并没有处罚华妃,让害了她孩子的人逍遥法外,她与皇上冷战,宫中人见风使舵,受尽冷眼,在长街被齐妃派人掌掴,之后她低头了,因此有了倚梅园蝴蝶飞满身的邀宠,在与皇上这场冷战中,她身为嫔妃只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前去低头,用美色去邀宠。而皇上全无一点的愧疚接受了。他全然忘记了两人之前的不快,全然忘记了他们两个人此前还有个孩子,他用冷暴力在逼着她低头。而她也只能低头。倚梅园以蝴蝶邀宠的那天,她坐在碎玉轩的镜前,看着镜里妆容精致美丽的自己。说了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用她最痛恨最厌恶的方式去争宠了。
太后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空中,“不过也是,这服侍君王,这做嫔妃,容貌可是敲门砖,没有美貌,再多的才情皇上也看不见。这宸妃年岁小,过个几年能承宠了,若是幸运怀上一男半女,到时皇后指不定如何的心急如焚呢。”
“这……”福珈看看太后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对着太后说了,“听消息说,这位小格格身体病弱,还是从胎里带来的病,于寿数有碍……并且……”福珈看了眼太后,“子嗣艰难。”
太后听着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撇撇嘴,心里都觉得皇上有些作孽,人家格格身体病弱的成什么样子了,整个西林觉罗家的人都百般疼爱,如珠如宝的养着,还活不了多久,就不能让人在家好好待着吗?非要人进宫,非要人做妃子……
“那就吩咐花房的人,给承乾宫送些栀子花吧,充满着希望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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