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烧到不停冒着热气,目光落在他手心的小玩具上,路声声蛮横地把东西从他手里抽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都被瓷砖擦麻了,她缩着脑袋吃痛揉着自己的手掌,任由躺在地上的人自己坐起来。
抓着浴巾系到自己腰上,身上的骨头在隐隐作痛。
张泽禹:“路声声…”
路声声:“洗完就走”
将小玩具收回掌心,路声声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浮现一丝错愕,心脏冷不丁沉了下来,她深吐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路声声:“别来烦我了”
张泽禹:“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为那件事生气?”
路声声被问住了,抚着池沿的手紧了紧。
路声声:“我什么时候提那件事了?”
路声声:“你没发现我不想理你吗?非要和我吵架才高兴?”
张泽禹:“你不想吵架?不想吵架你说话这么冲?”
浴室里一时间静得吓人,两人闷促的呼吸声此起披伏,淋浴头冒出的水珠落在积水的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一下一下尽数敲在了她的心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连好好说话都不能了?
路声声不记得了,只记得十年的友情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瓦解的不止是一段关系,连着他们的心脏都被挖了个缺口。
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是十年。
至今为止他们相识十四年,小时候一起睡过一张床,长大了共赴考场,连她的吉他都是他教的。
每一个重要场合他们身边都有对方的影子,可是这十四年里,空白的四年都已经和那张照片一样泛着斑驳的黄。
时间究竟带走了什么?
路声声:“我说话一直这样”
路声声:“你还记得你走之前说过什么吗?”
张泽禹:“你也忘了你说过什么吗?”
“路声声,闲言碎语听多了,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真觉得是个人都要被你五迷三道的吗?”
“早说你有这种心思,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路声声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人群的焦点中,品学兼优的艺术生只是她身上最不起眼的标签,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虽然是争吵时的反话,却让路声声记了很久。
因为从前她一直把张泽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于是她也用违心的话回击他:
“那你就滚,再也别来找我”
但是还有一句…
路声声:“谁先说话谁就是狗”
路声声:“我只记得这一句了”
说完路声声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被迫回忆的那段故事总掺着冰碴,最开始一年她还会时常想起张泽禹来,但慢慢的就适应了他不在的生活。
如果今天不是张泽禹的突然出现,她平静的生活根本不会被打乱。
张泽禹:“我知道”
路声声:“知道就好了,趁我骂你之前,赶紧走”
张泽禹:“张泽禹是路声声的狗”
路声声顿时愣住了,木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路声声:“什么…?”
张泽禹:“我说,张泽禹是路声声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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