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你是母亲，更是女儿

对于女儿出生那一天的记忆，唐棠的印象只有疼痛，极致的疼痛。

之前听说过生育是人体最高的第十二级疼痛，比断掉手足还要痛苦，唐棠是个害怕疼的人，宁愿吃哭得发酸的药也不想要打针，每次去医院里找林舟的时候总是会心惊，怪不得她说自己不适合当医生。

关于那天的记忆被疼痛覆盖，以致于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孟宴臣焦急的神情，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天堂。

那个常年衣着整洁、一丝不苟的孟宴臣此刻趴在他的窗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了她醒来了，眼神中满是心疼，还哭了出来。

他看着她，想起来了刚才产房中的一切，妻子的哭喊和她痛苦的神色在他的闹钟挥之不去，终于明白了林舟在生肖应淮时肖亦骁的神情了，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痛苦而无能为力，是难以承受的。

孟宴臣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像是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又喑哑“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啊？”

说罢，眼泪又从眼眶中流了出来，眼眶红红的，“我那个时候可害怕了，我怕你...我怕你......”

唐棠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控，可是刚才的生育让她没有了力气，就连说话声也是很小，她用尽力气说“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好好的。”

孟宴臣忍住了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们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醒了，孩子很好，是个小姑娘，刚才被护士带走检查了。”

看到了母亲唐教授，唐棠忽然有些难过，她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妈，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唐教授知道女儿一向是坚强的，刚才看到女婿孟宴臣那样忧心女儿，第一时间问的是她的情况，吓得在外面直哭，都站不起来了。

“其实还好，我生你哥哥的时候才难受，那是我第一次生孩子，我也不懂什么，你爸爸又是生意的关键期，生你哥足足在医院里待了一天，生你的时候还好，你是早晨出生的小姑娘，跟你的孩子一样。”

不知道为何，她的眼泪哭了出来，她抹了抹女儿的眼泪，却感觉到她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刚才在宴臣那里都不哭，怎么一看到我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女儿将头靠近她的肚子，那是她生出她的地方，是孕育生命的地方，现在她们都是母亲，有了相同的感觉“明明是我生孩子，他哭得比我还伤心，我哪敢在他的面前哭。”

刚才孟宴臣那个样子属实是把人吓了一跳，那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稳重自持，却在见到自己的妻子生育的时刻痛哭流涕。

“其实宴臣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坚强，你也是一样的，都在父母的前面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我们都知道。现在你们也为人父母了，肩上也有了自己的责任，不过还是要记住，你始终是个孩子，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妈妈，我又没有告诉过你，我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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