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祭命还未收拾好东西回家,便等来了应星的来访。
这位工造司有名的工匠在她的科室收工的时候,堵在了门口。
“哎呀,百冶大人亲至,可是有什么病要瞧瞧?”
他看向祭命的目光,明晃晃地带着眷恋、不舍,那并不是对着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的目光,而是一个自己极为熟知、渴望她能够回来的人。
毋庸置疑,他已经通过种种线索,认出了自己。
祭命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科室的大门,说道:“走吧,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惑,我们去一个安静点地方说。”
她带着应星回到了自己住的宿舍,又用结界术下了一层结界。
丹鼎司分配的宿舍,还是有考虑个人行为习惯的,虽然地方比较小,但也五脏俱全,单人单间。
“我应该叫你什么?”应星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却是带着逼问的意味,那个小时候柔软可爱的孩子已经不见了,现在是工造司带着凌厉锋芒的百冶。
就连祭命,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不同于以往的气质,感叹着时光的神奇。
这是比她一直在应星身边时,还要更直观地感受。她和应星一起在朱明仙舟生活时,虽然应星也已经长大,可是在她的心里,应星仍旧是很多年前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与应星对视,眼中却带着潋滟的水光。这使她的表情也看起来分外的柔和,琼鼻粉唇,自带娟秀的气质。
这样陌生的面容、和曾经一样的目光,却让他有点儿恍惚。
“你可以称呼我为,祭命。”她幽幽地叹气,“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来端倪。”
祭命,她真正的名字吗?
到了这一步,应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开心。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换个身份再出现在仙舟?
“所以——”他咬着牙说道,将祭命逼到了墙角。
“制造这么多重的身份,欺骗我,也欺骗别人……”
从那天认出祭命来之后,应星一直魂不守舍,回去之后,也想了很久。
她为什么要改换身份再次来到仙舟?如果她真的只是想来罗浮仙舟交流学习,那么以“应星的姐姐”这个身份进入丹鼎司,也并不会被阻止。
除非……除非……她前来仙舟,本就是为了针对仙舟而来。
想到这个,应星就不由得觉得浑身发冷,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姐姐,那个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人,如果只是一个阴谋,那么他该如何自处?
他割舍不下对祭命的喜欢,却也……无法坐视这个阴谋的形成。
“你到底是谁?”他抓住了祭命的肩膀,将她摁在了墙壁上,通红的眼眶,却是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祭命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就像过去无数个岁月,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瓦解他的防御。
“别这样,小应星。”
“是歩离人、造翼者,或者是在这个宇宙间的,其他的丰饶民?”他通红着眼眶质问。
“都不是。”祭命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注视应星,然后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注定会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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