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养成系的意义 (2-1)

距离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一周，项闻煦每每想起还是会暗自感慨，不愧是生意人。

　　李飞那番话要是对普通小孩说起，涉世未深的小朋友一定会认为公司用心良苦，考虑周全。但他项闻煦是谁？新竹村第一反诈达人！有人说新竹村是哪儿，当然是他老家。

　　依他来看，李飞当真是老奸巨猾。第一，他以后要是发展不好，公司肯定不会考虑续约；第二，若是以后他一不小心爆红了，那他肯定会选择自立门户，但公司明显想绑住他；第三，他要真是答应了李飞的话，那以后不但事事听公司安排，合约到期后还要给公司回血。

　　肯定会有人说，你也不吃亏，公司帮你那么多，给公司一点甜头怎么了。

　　但是，事事听公司安排真的是好事吗？

　　就像你心爱的角色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变成了流水线一般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你看见的是公司想让你看见的，而不是原原本本的真正的他。

　　这不就失去了养成系的意义了吗？

　　再者，公司承诺给你最好的，帮你铺路，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来说，诱惑确实很大。因为这样的情况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意味着你不用再担心前程，你只需要好好听话就能顺顺利利下去。

　　但这同时也扼杀了孩子的天性，甚至让这个孩子误以为身处童话，他会不会想，你看，我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那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我直接摆烂都有资源！

　　这分明是甜蜜的陷阱，想想都可怕。

　　***

　　吃过午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项闻煦没有睡意，带上口罩去楼下买了一瓶苏打水。

　　他站在路边喝水，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突然有些迷茫——他也不是因为梦想才来到公司的，未来的路自己能一直走下去吗？

　　余光里项千星的影子一闪而过，匆匆忙忙地走进了便利店，又匆匆忙忙抱着一堆东西走出来。

项闻煦及时叫住了他，捏着手中的瓶子慢慢向他靠拢，却反被项千星催促：

项千星：你走快点行不行！我还有事

项闻煦：什么事？

项闻煦伸手抽走一叠项千星怀里的东西，只是一堆崭新的A4纸。

项千星：这是我帮飞总买的东西！你别乱动！

他一把抢过项闻煦手上的纸，转身就走，又被身后略带讽刺的声音刺得一顿，他听见项闻煦说：

项闻煦：哟～这是新晋成李总的小跑腿了？

他转头怒视回去，下意识反驳：

项千星：才不是！只是我恰好在办公室！

项闻煦：是吗？

项闻煦微乎其微地勾勾嘴角，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项闻煦：可我撞见你不止一次了

不止一次抱着东西走进去，不止一次匆忙地从办公室离开。

　　项千星大概知道了项闻煦想表达什么，但他潜意识里抗拒这些想法，又开始装傻：

项千星：所以呢？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先走了

项闻煦：等等

项闻煦趁他还没走远，斟酌着问：

项闻煦：你答应了李总的要求了吗？想好了吗？

项千星闻言肌肉记忆似的，想要脱口而出“关你屁事”，又硬生生地摁住了这句话，从胸腔里散发的一种怅然，让他只低低回了声：

项千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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