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司马妙元（58）

“是吗？”

　　栀梨一点也不慌，十分冷静道：“也许，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从未真正认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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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爬上屋檐。

　　正是夜深人静时，秦珂却有些失眠。

　　他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海里回荡着分开时栀梨说的那句话。

　　他说，她变了。

　　她答，她从未变过，是他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是他不了解她吗？

　　秦珂沉吟良久，最后得出结论，也许是的。

　　其实，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他从未花心思了解过她。

　　他只看到了她小姑娘的一面。

　　就像白日里和莲夭打闹时，她流露出来的孩子气，就像当初在皇城里，她就是那般鲜活灵动，爱笑，爱闹。

　　他总是给人定性，却忘了，人性是复杂的，就像他，也不只有表现出来的那一面。

　　九公主自幼聪慧，只是鲜少表现出来，是尊贵的身份掩盖了她本身的光芒。

　　秦珂回忆起近段时间，少女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她表现出来的机敏聪慧，不由地有些失神。

　　幼年时期，对他来说太过久远，久到那时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

　　但模糊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件事，他却如何也忘不了。

　　他们初见，其实，并不是在皇宫里 ，而是在皇城向西三里外的城隍庙。

　　那一年他六岁，那天是花灯节，他闹着爹娘陪他出门看花灯，但爹娘没空，就许诺下次陪他去郊外骑马，让他那天乖乖待在家里别出去，但他一想到花灯节当天街上的热闹，心里就痒痒的，然后，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结果，花灯没看成，倒是被拍花子给拍去了。

　　是九公主救了他。

　　他还记得，那时的九公主，还是个奶嘟嘟的小糯米丸子，藕节般的四肢和身体，小小一只，身高只到他的胸口，穿着一身袖口用金线绣着蝴蝶的袄子，外面披着白狐裘，小脸圆圆的，嘴巴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又翘又挺，整个人粉粉嫩嫩，被白狐狸毛裹着，老可爱了。

　　可爱，但弱小。

　　可恰恰就是这个被他定义为弱小的小家伙，救了他。

　　那时的她，就像一道光，划破黑暗，照亮了他。

　　小家伙来时，他正躺在城隍庙里的地上苟延残喘，满脑子都是爹娘何时才能发现他不见了找过来。

　　突然，破旧的大门被推开，一道矮小的身影闯了进来。

　　他于黑暗中睁开双眼，用一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小家伙逆着月光朝他走来，步伐缓慢而不稳健，时不时趔趄一下，似乎是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到了。

　　到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让身边的宫女抱她，就这么，慢慢地，一个人磕磕绊绊来到他面前，提了提裙子，蹲下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小奶音软软糯糯，“小哥哥，不怕呀，窝是来救你哒。”

　　小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干净的气息，就连那小鹿皮靴，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染一丝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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