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婉瑗所料,宫中的流言很快就被平定,而传出流言的罪魁祸首,便是一直跟在弘历身边伺候着的大太监王钦。
一日,王钦酒后睡倒在延禧宫外,又逢慧妃经过延禧宫处去景阳宫看望怡贵人,他醉酒失了分寸,竟以下犯上冲撞了慧妃,慧妃大怒,要弘历处死了王钦为她做主。
一来二去,竟牵扯出了玫贵人生产那一日,王钦醉酒后在延禧宫大放厥词,说玫贵人所生之子是个妖孽,这样的话被路过的宫人们听了去,宫里才闹出了流言。而为王钦此番酒后失言极力佐证的,便是与他结为夫妻的莲心。
莲心在揭露了王钦所犯之罪后,又向弘历求情,说王钦总是施虐于她,令她苦不堪言,更有秽乱宫闱之罪,理应处死。
数罪并罚,弘历果然大怒,召集满宫的内监入慎刑司,看着王钦被挑断手筋脚筋,再以‘贴加官’之刑处死,以儆效尤。
所谓“贴加官”,便是由司刑之人将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受刑之人脸上,然后嘴里含着一口烧刀子,使劲喷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贴服在脸上,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直到七张迭完,受刑之人便活活窒息而死。那七张纸迭在一起一揭而下,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保留着受刑之人临死的可怖形状。
有王钦受了这样残酷的刑罚做例子,想来宫里内监伺候必然更当谨言慎行。
此事尘埃落定,娴妃无罪,弘历便解了她的禁足,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赐下了不少珍宝以示安抚,当日又宿在了娴妃的延禧宫里。
海贵人得知娴妃解禁,高兴地来向婉瑗谢恩:“娘娘果真算无遗策,当真即刻便解了姐姐的困局。”
她瞧着并不知晓娴妃与莲心留有后手,其实即便婉瑗不出手推这一把,娴妃也能安然无恙。平日里总是姐姐妹妹的称呼着,婉瑗原本还以为她们二人有着极其深厚的情分,却原来还是有不能言说的秘密在。
不管心里有多觉得荒谬可笑,婉瑗的面上却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娴妃无事,便是最大的好事了。”
婉瑗并不贪功,但海贵人却仍然心存疑虑:“只是嫔妾不明白,娘娘怎么知道,王钦酒后会冲撞了慧妃?”
“本宫并不知道。”婉瑗轻轻摇了摇头,“本宫让你将消息传扬出去,只是知道,必定有人会因此上钩。凡是有心求子之人,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婉瑗望着海贵人的一双眼眸十分清亮,“你只需要将这句话告诉娴妃,娴妃自然便能明白了。至于其他的,你还是去问娴妃吧。”其实无论是娴妃还是海贵人,都无需这么试探婉瑗。她虽手段果决,可于此事上,其实并非主谋,不过是个推手。
至于慧妃,其实也非是婉瑗刻意算计于她。
慧妃所居住的咸福宫虽远在西六宫,但她前往怡贵人所居住的景阳宫时,大可直行而去,根本不必经过娴妃的延禧宫。是她自己心存恶意,见娴妃禁足,便屡次经过延禧宫对她大肆嘲讽、口出恶言,这才叫人抓住了机会,让王钦能于延禧宫外冲撞了她,说到底,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
既存恶心,便得恶果。
在这宫里,婉瑗从不说自己是无辜清白之人,但宫里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满宫上下,俱是心有算计之辈。
海贵人必会将她的这番话带给娴妃,娴妃聪慧,自然能明白她的所作所为虽不是娴妃所请,但终究是顺手帮了娴妃一把。
而婉瑗对她,虽不喜,如今却也没有恶意。只要娴妃和海贵人能安分守己,不与她作对,婉瑗也没有要她们必死的理由。
这一夜,弘历没有来,婉瑗也未有多少伤心之意。她坐在灯火下捡了些丝线,便开始绣起帕子来,这些东西,往后她的‘永珹’总能用的上。
比起弘历,她还是更关心这个将来会承欢于她膝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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