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瑗端起腊八粥,先替永璜吹了吹,才喂到他嘴边:“永璜乖,这是翊娘娘特意给你带的,可好吃啦,你快尝尝。”
永璜窝在她怀里,乖乖地由她喂粥,顺心领着那乳母出去了,才又回来向婉瑗复命:“那刁奴挨了奴婢几巴掌,还是不肯认罪,依奴婢看,这样的奴才,就该打发去慎刑司服役,待到了慎刑司挨了精奇嬷嬷们的刑罚,也就自然肯开口了。”
慎刑司的精奇嬷嬷都是料理奴才的一把好手,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无一不是个中好手,只要进了慎刑司,即便是嘴巴再硬的奴才,也总要开口说话的。
跪在殿里的奴才听了顺心的话,都害怕自己要被送到慎刑司去,身子都开始发抖,只是还记着自己不要打扰了主子的清净,不敢发出声音来叫婉瑗更加厌弃。
永璜没忍住去看了那群奴才好几眼,他受薄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总以为自己年纪小,奈何刁奴不得,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也只是欺软怕硬之辈,在他面前盛气凌人的,到了翊贵妃面前,比家养的狗还要乖巧听话。
“你瞧他们做什么,可吃饱了?”摸了摸永璜的脑袋,婉瑗的食指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瘦。”皇后的二阿哥比永璜年纪还小些,前不久婉瑗偶然间瞧上了一眼,那个头竟是比长兄还高些。
听了婉瑗的话,永璜又难过又畏惧,他低着头,搓着衣角道:“她们总不许我吃饱,才吃了半碗就收了饭菜,我总是饿。”
抚摸的动作一顿,婉瑗的眉间又蹙紧了,她爱惜孩子,也不是会在孩子面前大发脾气的人,有再多责骂的话语,也不可能在永璜面前说出来。
她用帕子仔细地给永璜擦了擦嘴,才对着顺心道:“你带着这群人去长春宫禀告皇后,就说他们行事懒怠,其余的,就交由皇后费心。”底下奴才偷奸耍滑,婉瑗身为贵妃自然有资格处置,可她毕竟不是大阿哥的生母,也不是主理六宫的皇后。名不正言不顺的,哪能越过了皇后去惩治奴才。
待殿里只剩下了她和永璜两个人,那孩子才抱着她的腰,在她怀里大哭起来:“翊娘娘,永璜是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他额娘哲妃早死,弘历对这个长子也不是很上心,平日里养在阿哥所,就连个来看他的人都没有。
这偌大的宫里,也只有婉瑗还记着从前和哲妃在潜邸时的情分,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都送到这撷芳殿来,只是如今看来,再好的东西,也被那些奴才把控着,用不到永璜身上。
“哭什么?傻孩子,你又怎么会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婉瑗搂着他,轻声哄道,“永璜,你是皇家的阿哥,奴才心野了,叫你受了委屈,可你也不要一味地忍着,最坏的法子,就是告到你皇阿玛面前去,总能叫你过得好些。”
“那翊娘娘为何不直接派人去告诉皇阿玛?”虽然只有八岁,可永璜自己也知道,皇后明面上说是给他派了多于二阿哥足足一倍的人手服侍,可却没有真的上心,否则哪里会让他吃不饱穿不暖,还任由奴才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永璜没有亲生的额娘教导,婉瑗却也肯为他费心,便道:“永璜,你要记着,你皇阿玛是君主,前朝事务繁忙;而你皇额娘是小君,管理六宫。你住在阿哥所里,养育诸子、统管后宫是你皇额娘的职责,后庭诸事,不能越过规矩去寻你皇阿玛做主,否则便是平白得罪了人家。”他如今在皇后手里养着,得罪了嫡母,还能有什么好处?
听懂了婉瑗的言下之意,他又道:“那翊娘娘为我出头,是不是会得罪了皇额娘?”
这是必然的,皇后也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她这么大张旗鼓地带人去长春宫,必然是会惊动弘历和太后。可即便是私下里去长春宫提起此事,也总是要得罪皇后的。既然都是如此,还不如坦坦荡荡的,也给后来的奴才提个醒,哲妃是去了,但她还在,大阿哥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儿。
说到底也是无妄之灾,明明是皇后做事不够尽心,永璜平白受了委屈,可婉瑗却还是要顾忌着皇后的面子,不敢捅破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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