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瑗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玫答应一口咬定了是娴妃要害她,在她的药膏里掺了白花丹,却又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她空口白牙就想要给娴妃定罪,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贵妃所言有理,玫答应,你可还有其他证据?”弘历微微颔首,先是赞同了婉瑗,又低头去看了玫答应一眼,“自古以来官司难断,前朝大理寺审案都尚且需要有实证,更何况是后宫之事。皇后治理六宫,更应以身作则,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不可偏听偏信。”
皇后方才那番话语,虽看似并未给娴妃定罪,可暗中所示之意却是已经认定了是娴妃想要害玫答应。
后宫之中,争宠之计策从未断绝,阴谋陷害之事更是层出不穷,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若是不能公正定夺,难免会失去人心。
藏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握紧成拳,皇后的养气功夫此刻还算不上到家,她脸色有些僵硬,却还是要强撑着一副温柔大方的模样,对着弘历低眉顺眼地应和着:“是,臣妾谨记。”
若是要说实证,其实玫答应也拿不出来。她一时支支吾吾,视线却下意识投向了皇后,仿佛是想从皇后的脸上得到些许示意,让自己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可如今皇后遭了弘历的训诫,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再多嘴。
看够了皇后和玫答应的眉眼官司,婉瑗才淡淡道:“娴妃,你既说自己没做过,那不若打开香包看看。太医院所给的白花丹都是有定数,只需要称一称斤量,你的清白也就可以分明了。”
“贵妃所言极是,臣妾自认清白,并不曾做过如此阴损的事情,真金是不怕火炼的。”娴妃点着头,伸手就摘了腰间佩着的芙蓉流苏香包来,只是才打开了倒出来,香包里的东西在她掌心四散开来,却唯见几片枯叶与深红色的粉末,并没有白花丹的踪迹。
赵太医忙取过细看,道:“皇上,白花丹的粉末为青白色,此物深红,乃是大血藤磨粉而成。”
婉瑗唇边含了一抹笑意,幽幽道:“这么说来,娴妃的香包中并无白花丹。”
娴妃也是又惊又疑,没想到还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她回忆道:“臣妾记得,当日内务府送来的白花丹粉末成色不佳,本说要换的,后来海常在看香包缝得不严实,将延禧宫的都拿去重新缝了一遍。至于里面的白花丹为何不见了……想来还是要去问一问海常在。”
弘历点头,又叫人去传海常在来。婉瑗站在他身旁,忽然叹了口气,怜惜道:“皇后主理六宫辛苦,事务繁多,岂料内务府的那起子下人拜高踩低,竟拿末等的白花丹来糊弄延禧宫,此事终究是让娴妃受了委屈。”
她只说皇后事务繁忙,又说下人做事情不上心,见娴妃不受宠便刻意慢待,皇后听在耳中,又岂会不明白这是在指桑骂槐,婉瑗这是在说她这个皇后管理后宫不力呢,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同样是失察之罪,玫答应是有意欺瞒,而皇后管理后宫事务,内务府如此做事,就连海常在都知道娴妃受了委屈,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却不管不顾,岂不是更加面上无光?又叫弘历如何看待她这个皇后?
见皇后跪下请罪,婉瑗心里一阵快意,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富察氏若当真是贤后,今日便不会闹出这等波折来。
弘历清清淡淡地瞥了皇后一眼,也未曾说什么斥责的话语,可就是这样,才叫皇后愈发担忧。若是弘历肯当面训诫几句,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此事已经揭过去了,可他这般冷静,难保不是已经在心里记住了她这个皇后的无能。
海常在很快赶来,听说了来龙去脉之后,便戚戚然地跪倒在了娴妃身旁,道:“嫔妾知道内务府敷衍娴妃姐姐,送的都是些次的东西。延禧宫地冷偏僻,只怕那些白花丹粉不顶用。正好嫔妾宫里有多余的大血藤粉,与白花丹一样都是祛风湿通络止痛的。所以就用上好的大血藤粉换了白花丹的。”她似是为娴妃抱屈,抹了把眼泪,语气哀婉道,“试问姐姐的香包里没有白花丹,又怎能害人?此事断不是娴妃姐姐做的,望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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