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2-1)

百里成风跟着百里洛陈走进一处院中。

百里洛陈疑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百里成风：“父亲，我有一事想问您。”

百里洛陈走到院落之中的石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又抬了抬手示意百里成风坐下。

百里成风坐了下来，不像是在正厅中那般略显荒唐的模样，此刻两个人相处的感觉才真正有了一副侯府中父子相处的感觉。

百里成风神色凝重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么严肃？”百里洛陈往嘴里灌了一盏茶。

百里成风欲言又止：“父亲，东君……”

“哈哈哈哈，我戎马了大半辈子，如今天下也算太平，我就希望他把我们当年所受的苦全都化成福气，好好享受一辈子。你这个当父亲的，不要太过严厉了……”百里洛陈拍了拍百里成风的肩膀。

“可是父亲……”百里成风摇头，“南诀北蛮对我们北离虎视眈眈，明眼人都知道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多久了。可是即便如此，圣上还是对我们镇西侯府忌惮万分，甚至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要对侯府动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百里洛陈沉默了一下道。

百里成风猛地站了起来，单膝跪地：“只要父亲一声令下，我们破风军直指天启，儿子必当策马当先！身先士卒！”

百里洛陈拿着茶盏的手呆滞在了空中，他愣了愣：“你以为……我要造反？”

“父亲，儿子明白这不是造反，这是征伐天下！”百里成风朗声道。

“来来来，声音再响点，声音再响点。再响点，大家就都知道我们镇西侯府要造反了，到时候军营里那些莽夫可能没等通知就要提着刀来这里献忠诚了。”百里洛陈冷笑。

“父亲！”百里成风垂首道。

“你以为我被朝廷忌惮，西楚都没了，还放在这里做一个无仗可打的镇西侯，这么多年一直想着重回战场？你错了，成风，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没有人会想回到那个地方，真正懂得战争的人，也不会愿意再发起战争，天下是虚无的，可洒在身上的血却是热的，征伐天下，我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百里洛陈摇头。

百里成风不解：“那父亲为何要藏一个剑仙在乾东城？还让东君拜他为师？”

百里洛陈一愣：“你以为是我留下了那位西楚剑仙的性命，不仅把他藏在了乾东城内，还让东君拜他为师。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假借西楚复国，反水北离，一统天下？”

百里成风也愣住了：“我并不知那个剑仙是谁……”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百里洛陈：“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乾东城里藏着这一位西楚剑仙，只是我发现东君在某一年忽然在城里拜了一位神秘的师父，我派人打探了许久也不知其身份。直到我喝了东君酿的酒——是来自西楚的故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东君命中的机缘还是镇西侯府的劫数，索性任他去吧。”

“父亲就不担心东君的安全吗？西楚，可是被我们破的？”百里成风忧道。

百里洛陈：“西楚是被我们破风军打下的，但那屋中之人是西楚剑仙，他不会把这件事怪到东君身上的。”

百里成风皱眉问道：“父亲似乎很了解那西楚剑仙？”

百里洛陈：“我们……曾是很好的朋友。”

百里成风沉默了一下又问：“父亲觉得圣上还会派人来乾东城吗？问罪侯府或者强行让东君去天启城？”

百里洛陈叹了口气：“会，而且那西楚剑仙怕是活不成了。”

百里成风很是担忧：“乾东城中有圣上的探子。那岂不是……”

百里洛陈：“不过一个借口而已。是与不是重要亦不重要。而且，这乾东城可不是只有我们知道西楚剑仙的身份。探子？没必要，有的是人通风报信。”

百里成风：“那父亲觉得圣上会派何人来乾东城？”

百里洛陈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确定地道：“风华公子萧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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