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没想入宫,是你明知太后懿旨,却还要让我入宫照料你!”柔则淡然的提醒她。
倘若当初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许柔则会选择装病而不入宫,可惜世事没有如果,宜修垂头丧气,“陛下这般爱姐姐,姐姐还是用我的手害死了他,你明知道糕点有毒,整个深宫到底只有我一人真心爱着皇上,也只有我。”
“所以你输了,不是吗?”柔则看她,“你毒害陛下,太皇太后和哀家都不会原谅你,但哀家还念这份姐妹情谊,所以给你备了两杯酒,一杯是鸩酒,另一杯则是水酒,若你饮到寻常的水酒,也便是你命不该绝,我无论如何保你平安,若是你饮到鸩酒,哀家也会照顾予泽。”
一个太监从外头走来,托盘上放着两杯酒,两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桂花酒,带着纯烈的香气,谁知宜修竟将两杯酒一起倒入口中,“要杀就杀,弄这么多虚伪的做什么?”
宜修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两世的人生似走马灯一样过去,但她眼下,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便是在朱家,她原本不被接受,陶夫人对她的厌恶鄙薄,并不是对她做什么打骂的事,她的教养也不许她这般,只是无视,就如他的爹爹一样,将她视作空气。
然而对一个庶女来说,对一个生母本就不得宠的庶女,无视便已是最大的刻薄具象化,几乎没有人指导她什么,她的生母也只能教她一些不算精湛的厨艺女红,还有和生母如出一辙的怯懦。
而在六岁那年,她瞧见了那个和她同龄,却已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女孩,她拉着自己的手,在陶夫人面前撒娇,“娘,妹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会,她再怎么样,她也是朱家女,若是她长大了,在旁人面前出丑,我也……被人嘲讽,旁人定认为母亲刻薄庶女,左右她的生母不得宠,要挟不到母亲什么……”
于是她从闲适得无所适从的日子,变得忙碌起来,要跟着嬷嬷学习规矩,调香,要跟着先生学习书法,绘画,医术,算账,先生尽心尽力的教,她也尽心尽力的学,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到底是天道酬勤,她从一个怯懦胆小的庶女,变成了一个举止稳重的闺秀,一手小篆如盘礴龙,甚至可双手同书。
可没有几个人觉得这是她的长处,纵使她的书画再怎么让人啧啧称奇,纵使她的举止如何优雅,当然若是姐姐不曾出现,旁人也自会称赞自己是个举止稳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而当姐姐也出来,她便是所有的目光与赞美所在,她只是一株不起眼的绿叶,甚至有人夸赞起来,陶夫人果真贤德,便是庶女也是精心教养的,宜修的特长,成就的却是陶夫人的好名声。
她有种被其利用的愤怒不甘,偏偏母亲却要自己对柔则恭敬感谢,因着柔则,她才能学到这些东西,因此,柔则若来自己的小院,母亲所做的饭菜也是从自己的口味变成了柔则最喜好的菜式,父亲无视她,旁人关注着貌美多才的柔则,就连自己母亲的疼爱也被分走了一半,她陷入了懊丧之中。
故而,当她得知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并不是柔则,而是云幸莲,那个和她一样平庸的云幸莲,她本不应当被所谓的姐妹以光彩夺走一切的,可惜上天从来对她苛刻,要让云家最漂亮的女儿和真正的“朱柔则”调换人生,可饮下那两杯酒之后,她又恍惚,倘若没有那场阴差阳错,那个真正的“朱柔则”是否也有这样的好心,让她学习书画,规矩,医术,调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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