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笑容一顿,似乎早有预料,“莲儿之前也来问过,当年我去参加陶夫人的一个宴会,那也是我嫁到越国公府,收到的第一个请帖,便也去了。”
“谁知一只狸奴冲撞了我和陶氏,当时我也才七个月的身孕,却动了胎气,破了羊水,府里的下人也是手忙脚乱,所以当时也错了,到十岁那年,我瞧着莲儿没有半分似我的,反倒越加像陶氏,便已能肯定,你爹爹前去想将两个孩子换回,却被陶夫人断然拒绝,她也不允许我们再上门,更不准我们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其实我也不愿意换回的,莲儿是我一手养大的,在我的心里,我是松了一口气,可她不应当让我们连面都见不到。”
庄夫人说起此话,很是气愤,“而且,她不让我们踏进朱家一步,自己却总是来云家,关心莲儿,我愿是要学她,将人打出去,可你爹爹招了先皇的厌恶,我又曾出身花楼,若不靠着陶氏,恐怕耽搁了莲儿,如今瞧来还是误了……”
云幸萝当然知道这个误了是什么意思,当初玄凌新登基,陶氏将柔则举荐女儿柔则入宫为后,可太后并未看上柔则,只觉柔则过于美丽,宜修反倒恰到好处,反倒属意宜修为后,陶夫人以宜修是庶出不宜入宫,反倒得罪了太后,因为太后也是庶出,为了敲打朱家,才让宜修从妃子做起,但也是当作准皇后培养,更让不少贵女嘲讽,美又如何,多才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不起眼的庶妹夺走了皇后之位。
之后柔则被召进宫侍奉妹妹,却反倒被玄凌一见钟情些,兜兜转转做了皇后,整桩事也并非秘密,倘若当初没被抱错,云幸莲定然是皇后了,她固然没有柔则那份让玄凌神魂颠倒的美貌,可也正是因为没有那过分的美貌,便不会被太后所忌惮,相反云幸莲天庭饱满,脸如满月,整个人又喜庆标致,是最讨老一辈喜欢的福相,又是朱家嫡女,一开始就会被太后选中,又如何有宜修的事?
只是世上的事,又能有什么如果可言,柔则已经做了皇后,且又有了身孕,云幸莲也嫁了布政家的嫡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也不是不好,只是和她原本可能母仪天下的命运相比,就算不上太好,被召进宫,纵使妃嫔殴打自己,也不敢还手,见着宫里的答应都要行礼,从富贵处就差了不少。
“莲儿可怨皇后娘娘?”云幸萝对庄夫人问道,庄夫人摇了摇头,“莲儿说自己和皇后各有所得,谈不上谁亏欠谁的,后宫之中,大多都是美若天仙,多才多艺之人,皇后固然尊贵,可也要管理六宫事务,就算皇后那般貌美,也免不得要将丈夫分给旁人,承受妃嫔的恶意,她不愿意要这种日子。”
庄夫人想起云幸莲提起玄凌时,倒也没有直说太多不好,只是脸上的厌恶鄙薄,却是难以掩饰,反倒对柔则颇为可惜,说其比神话故事的仙女还要漂亮,又后悔当初不曾带自己的绣品入宫,否则也给皇后娘娘偷偷留上一个,也算是母女虽不可相认,让庄夫人的东西陪伴着,倒也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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