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是水 (2-1)

祭台上面的场景与摆设和之前遇到的其他两座没什么区别，穷奇石柱上的锁链锈化的不严重，一指深的献祭血线槽里，还有干涸的红色血迹。

唯一有变化的，是这块平台中间，有一个巨型牛角一样的传音器。

奶白奶白的通透色，三人高的根部，这东西是翘起来的，支撑点在这牛角的第三节。

看起来就是张起灵在敲敲话里提到的，能传音千里的宝贝。

解雨臣走到这巨型牛角旁，屈起手指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在薄玻璃上，这材质没法让人分辨出是什么，它全体通白，触手寒凉。

“神树的树胶凝固后，就会变成这样。”黑瞎子走到解雨臣身边，伸手摁了摁传音器。

“这东西能传音千里，古时遗迹里举行祭祀开始的时候，是从下往上的顺序。咱们脚下的这一座祭台最先开始，之后才是剩下两座。至于祭祀中间的间隔消息传递，全凭这个。”

科普，又像是试探，但解雨臣听的很认真。

黑瞎子声音平缓，耐心慢讲，“它有个好听的名字。”

认真介绍的模样像是某旅游团的领班。

解雨臣没回头，“什么名字？”

“碎空悠悠。”黑瞎子接话很快，几乎是解雨臣还没问完，他就已经说了出来。

“...你现起的？”

“好听么？”黑瞎子没绷住笑意，嗓音里都带着乐。

解雨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它之前的介绍？”

“编的，我知道这东西能传音是在十几分钟前，还是哑巴在我面前演示的。”黑瞎子方才讲的煞有介事。

解雨臣真的信了，没想到说来说去，依旧是试探，试探解雨臣了解这座遗迹到什么地步了。

“你对这里的东西不熟悉？”黑瞎子问道。

“我应该熟悉么？”解雨臣转过身，靠在传音器上，不解反问。

“毕竟是你爷爷的遗产。”黑瞎子双手拄着传音器，把解雨臣锢在双臂中间。

“你是指地方还是指...。”看似打哑谜的一句话，却是解雨臣主动暴露了。

然而这波试探下来，让步的是黑瞎子，他主动退后几步用下巴指了指传音器，“我说的是这个。”

“什么？”解雨臣疑惑一瞬。

黑瞎子笑而不语的看着他，只歪了歪头。

叮——。

就在黑瞎子歪头的一瞬间，传音器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和刚刚解雨臣轻敲时传出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脆音被扩大了几倍，那声音猛然震了一下解雨臣的耳朵，甚至是大脑。

绝对震到了大脑皮层，解雨臣只觉得那一刹那后眼前眩晕一阵，他捂着脑袋一眨眼。

整座祭台都发生了变化。

菩提龙荧的枯枝藤蔓自天花板无力垂下，他们密密麻麻的耷在距离头顶一米处，石头地板上青苔遍地，指深的血槽线内，不知名的红色汁液沿着纹路横贯祭台。

解雨臣半跪在地上，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面前场景变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幻境，而是时间到了。

仪式的时间到了。

他面前站着的黑瞎子说了一句话，短短三个字，解雨臣听不清是什么，但从口型来看，应该是:开始了。

仪式开始了。

解雨臣想扶着传音器站起来，他吃力的用双手扒上传音器的外壁，一双腿只感觉灌铅一样的沉重。

噌——

手上传来的轻颤，另解雨臣回头去看，只见这巨大的白晶牛角开始晃动，上面断断续续的出现了裂痕。

很细的裂纹，很碎的裂痕，从裂痕里面飘出来淡紫色光点，越来越多，它们群聚而起，趴伏在头顶的枯枝上。

一种没有来的诡异感，不仅是视觉上。

解雨臣很晕，浑身无力，但他头脑此时却清醒的很，他想观看这个仪式，从心底滋生的想法，没由来的感觉。

叮——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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