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 (2-1)

　　黑瞎子收拾残局，秦苏坐在发黑的椅子上，小孩就站在旁边看他。

　　坐了会儿，秦苏不自在偏头

　　“你看着我干什么。”

　　“哥哥你都不怕疼的，我觉得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小孩儿好奇说。

　　秦苏面无表情说：“适应就好。”

　　在墓室里隔三差五撕裂伤口…

　　小孩儿还想问什么，他妈妈走过来直接拽着人走了，小孩一步三回头看着他。

　　黑瞎子收拾完走出来

　　“你小孩儿缘真不错，我以前去那些村子，小孩儿看见我们能离多远有多远。”

　　“小孩儿对外人好奇心重。”

　　秦苏说着抬起头看了黑瞎子一眼，尤其瞎子那唇角勾起，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

　　他如实说：“你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黑瞎子点头认同

　　“小朋友你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是个好人。”

　　秦苏没好气走了。

　　黑瞎子总能把天聊死…

　　晚上在村长家里吃过饭，两人分了一个房间，黑瞎子本来还想着找村长家儿子凑一凑的，回屋拿被子的时候。

　　秦苏双手放得整整齐齐，打了地铺睡着了。

　　黑瞎子坐在床上，盯着地上睡熟的秦苏，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翻身也睡下了。

　　凌晨

　　秦苏额头冒着冷汗，猛地惊醒坐起，喘着气。

　　他伸手擦了擦冒出的冷汗，背脊一片发凉他偏头，看见黑瞎子还在睡觉，他于是掀开被子悄悄起身去了院子里。

　　月明星稀，月光撒下的光芒照着地坝一片通明，秦苏坐在最下面一层台阶上，看着面前的树木和月亮出神。

　　他很早就累的睡下了，可是梦里没有放过他。

　　墓室下，每一个在他面前死过的人的死前模样不经意被大脑深深记忆，在梦里一次次重现。

　　尤其是被石楠推入尸体里的那一次，黑暗里听见金五的下属被完全看不见的东西吞吃的咀嚼声。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死亡创伤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心里深处。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对他发起攻击

　　他把头埋低，使劲儿想忘记那些画面，却记忆得愈发清晰。

　　门嘎吱一声，有人在他旁边坐下，还有烟味儿，一只烟递了过来。

　　“抽一根？”

　　秦苏没有抬头

　　“我不抽烟。”

　　黑瞎子：“睡不着？”

　　秦苏有些疲惫地说：“我一直梦到那些死去的人，我以为我会忘记的。”

　　黑瞎子轻嗤

　　“要真能忘记，小朋友我或许还得重新评估一下你了。”

　　“只有变态和疯子才会若无其事。”

　　“会持续一段时间的，时间会冲淡的。打起精神来。”

　　秦苏忽然偏头

　　“瞎子你当时怎么熬过来的？”

　　黑瞎子叼着一根烟，长腿伸展出去，双手靠着身后的台阶，仰望头顶的圆月，唇角依旧上挑着，看不见眼睛。

　　“太久远了，早忘记了。”

　　“反正就是想活下去，某一天发现的时候已经习以为常了。”

　　说着他不甚在意说

　　“小朋友，你也会适应下来的。”

　　适应么

　　秦苏也问自己能适应么？

　　可能吧，毕竟他看着那些人，梦到，见多了或许真就没感觉了。

　　秦苏半晌没开口，开口时却突然说

　　“我有名字，我叫秦苏。”

　　“我知道，我看过你身份证了。秦苏，这可是个女孩子的名字，是因为女孩子的名字好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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