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他如今完全恢复,而且又有奇遇的状态,别说是只身去个雪月城,只怕是回天启,也很少有人能再拦得住他了。
将另外一个棋篓推了过来,百晓生神色温和了许多,与放在桌上的那张面具形成了鲜明对比。
百晓生:你变了。
百晓生: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你找回了当年的自己。
原本等在这里,百晓生一方面是想让徒弟振作,一方面当然也有关心,毕竟比起别的东西来说,性命是更为要紧的。
可是真的等在这里,看到了此刻的萧瑟,只觉得,那属于萧瑟和萧楚河之间的差距,如今也只存在于外物,而非本身了。
萧瑟轻笑着落下一子。
萧瑟:其实人都是会变的。
萧瑟:只是就算变了,我也还是我。
无论是当年的永安王萧楚河,还是如今的雪落山庄萧瑟,有些东西若是放下了,拾不起来,那就永远都拾不起来。
可有些东西即便放下了,也不是完全的放下,一旦有机会拾起,并且已经拾起了之后,那些桎梏都会如同虚设。
当年的他,不止被贬折出天启,更是半路遭遇伏击,被废了一身武功,他几乎是像个废人一样度过了那段时间,才重新在雪落山庄站起来。
当年的他折了,关于当年的往事,似乎也被掩藏在了那段风雪之下。
其实即便口中说着放下了,萧瑟也知道,他没有一天不想找回曾经的自己,有些改变是为外物所扰,而不得不的顺势而为。
如今,上天赐他这样一段奇遇,他才发现,那噩梦已经醒了。
对面,百晓生不再留意于棋局,而是看着萧瑟,定定的看着他。
百晓生: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
百晓生:炫聪明,厉威严,恣强愎。
百晓生:原本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这个的。
百晓生:你总觉得在我心中是认为武功重要,其实或许你现在照照镜子,就知道过去的那几年,你丢掉的是什么了。
说完,百晓生不再下棋,也不再看他,而是将手中的无极棍在棋盘上一放,便起身离开了这盘棋。
百晓生:传给你了。
百晓生:讨账的路,万事小心。
萧瑟何其聪明的人,即便现在没有镜子给他照,他也知道,倘若是还没有恢复武功的他看到无极棍,会说什么。
似乎也是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武功是在这江湖立足的根本,没有武功,很多路都没法走。
但也许除了这个根本之外,是少年意气,是历练志气,丰富了这武功骨架包裹之下的血肉之躯。
伸手拿起无极棍,萧瑟抿唇一笑,漫漫长河之中,丢掉了什么,又或是找到了什么,也许在当时并不能看的分明,但却并不代表一直不能看分明。
萧瑟:多谢师父。
其实又或许,很多事情从来都没有丢过。
——
百晓生:其实我本来是想来批评徒弟的,没有想到来看了一眼,才发现徒弟现在已经全新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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