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时候是求生的一念移转,有时候是放弃的无所为之,有时候,却仅仅只是天意。
凌景一在破败的风声中苏醒时,透过那漏了一个洞的房顶看出去,飘飘扬扬的,好像是雪。
口中可以呼吸到新鲜的,还带着寒意的一口气,窗户关得不太稳,似乎被风砸得有些狰狞。
点着炉火,分明应该是暖意的屋子,却又因为有这丝丝的凉风吹来,而多了几分萧瑟。
活着?
好像是还活着。
但还不如死了算了,身躯还在,心已亡。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啃咬一般痛得快要揪起来,那是她力竭之后又坠入深渊,毫无自保之能,被侵蚀留下来的一身寒气,已快蚀及骨髓。
仅是一个臂膀,一只手指,都仿佛有千斤重,抬也抬不起,动也动不了。
喉间吞咽了下,这倒是比骨髓中的痛楚要轻上些许,眼珠子能动,脖颈也似乎还能扭。
就这么不知枯醒了多久,门口脚步声起,走进那个拿着托盘的人,药味盈了满屋,倒是比风雪闻着更舒适些。
那人刚走进来,见到她醒了,先是小心稳妥的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就欢欢喜喜的蹦了出去,边跑还边喊着。
“老板,醒了,那姑娘醒了,头都能动了!”
连喊了两遍,快要喊第三遍的时候,似乎被人迎头敲了一下。
凌景一听到了一个略带些许气愤的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萧瑟:你再喊,就连河对面的人都听见了。
萧瑟:脚下轻着点,这台阶要是你给踩碎了,那我就把你卖了来赔。
老板?赔钱?
原来这里,还在人间啊。
不是说堕魔了之后,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会如同死后要先去城隍庙领名帖一般,去魔族灵域走一遭么。
她一路往北飞,是冲着无人之境寻死去的。
却哪曾想到,以她的一双翅膀都飞到力竭,四下荒无人烟,纵身一跃自我厌弃了。
却竟然还在人间。
喉间一涩,那股生不如死的痛苦又顺着呼吸蔓延开来,哭出血的双目还隐隐作痛,却不再有泪落下。
不及思索再多,那被叫做老板的人就已经从方才没有合上的门走了进来。
萧瑟:还真醒了,命挺大啊。
萧瑟:姑娘,既然你醒了,那咱人情归人情,账目算分明。
萧瑟:你一共昏迷了十一天,这期间又是住店,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又是熬药,我这又出人又出力的,可不是做善事啊。
和眼前穿着狐裘,文弱书生之貌,舒朗清雅气质不同的是。
他的声音透着古慵懒,分明也清润,但却有些不合面相的混不吝。
凭着本能认真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男子,凌景一第一反应想说一句此人看着只是富贵几分,但面相却似乎远不如此。
这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应当也不仅仅只是一个“老板”。
可当身体想要有其他动作,比如习惯性的抬手蹭脸颊时,这无法动弹的身体都在告诉着她已经堕魔的事实。
凌景一就算想动,这下也是无心无力了。
她艰涩的吞下喉间这口气,木然的将扭了些许弧度的头挪了回去,满目死灰的看着床顶。
凌景一:我没钱。
凌景一:或杀了我,或卖了我,得赚多少,你便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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