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罪图鉴8 (2-1)

秦绾从浴室出来时，沈翊已经睡着了，她稍微想了想，就在沈翊身边躺下了——

　　反正她又不是没睡过。

　　睡得昏昏沉沉的沈翊只隐约感觉到身侧一沉，紧接着有些凉意的触感，他的大脑发出警报，但身体没有回应。

　　或许是他的身体已经习惯秦绾的接触，或许是他被吸食精气后虚弱到反应迟钝，也或许……

　　总之，当沈翊一早睁开眼睛，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面色红润睡意昏沉的少女。

　　如果不是他一早就知道面前这位并不是人，而是鬼，沈翊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他沉默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身侧的女鬼，她依偎在他身旁，微凉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他们看起来像极了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

　　手指不自觉伸向她，指尖勾缠住她的发丝。

　　沈翊愣住了，他将手指收回，在眼前张开合拢，似乎他的触觉出了问题。

　　他再度伸出手，这一次触碰的是她的脸颊。

　　凉凉的，软软的，像果冻又像丝绸。

　　很难说清具体的触感，但沈翊不得不承认，手感很好。

　　他可以触碰到她了。

　　沈翊凝视了自己的手，片刻后，他将目光挪到秦绾的脸上，她死时的岁数并不大，应该不到二十岁，艳丽的容貌上还夹杂着几分稚嫩。

　　她在变得强大吗？

　　沈翊不由自主往坏的方向猜测这位原先是他同类但现在并不是的女鬼小姐。

　　她变强大之后会伤害普通人吗？

　　但他又似乎听见自己的心在说：她不会的。

　　仅仅是一天而已，他居然会对她付出宝贵的信任，沈翊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仿佛理应如此。

　　这位在他不知情时放肆吸食精气的女鬼小姐居然学会了克制，他这么大一份自助餐摆在这里，她居然没有动。

　　沈翊快要感动了，他开始觉得女鬼小姐是个好鬼了。

　　在他沉思时，谁在沈翊身侧的女鬼缓缓睁眼，她疑惑又直白：“你看了我好久了，你还摸我。”

　　她的语气和表情宛如不谙世事的稚童，但她又会在沈翊看不见她时亲吻他。

　　或许，她并不认为那是亲吻？

　　那只是一次进食。

　　沈翊没发现自己扬起的嘴角又落下去了一点。

　　*

　　秦绾和沈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之中，秦绾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隐约觉得沈翊似乎有点生气，但她不知道原因。

　　而沈翊本人也说不清，最后他将自己的行为定性为“人类遇到危险自我保护预选方案之一”。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如果这位女鬼小姐非要对他做点什么，他一个小小的艺术生，应该是没办法反抗。

　　……

　　“莫名其妙！”女鬼小姐气哼哼的评价道。

　　沈翊轻笑一声，挪开落在女鬼小姐身上的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在面前的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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