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微微一笑:“大王文武盖世,我自当全力以赴。”
“祝你好运。”
这是怎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呢?满天的繁星,月华如水,吹在身上的夜风清凉,马厩里的草料丰盛,独特的甘草香跟着风飘来,整个夜色都变得纤柔起来。
冬儿眼睛眨巴眨巴:“那我,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安歇。”
“冬儿,等一下。”李信叫住了她,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你可认得一个叫子明的军士?”
“……”冬儿瞳孔骤然放大。
李信已经从冬儿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他沉声道:“子明是我麾下的士兵,失踪了好几日。据守营将士说,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和你一起离开的军营。”
冬儿心虚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在山里遇到你那晚,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冬儿明白,李信心里八成有底了,只等她“坦白从宽”,她咬了下唇,索性把那天发生的事老实交代了出来。
李信听完胆战心惊,他倒吸一口凉气,厉眉如刀:“这么大的事,你怎能如此掉以轻心?害你之人一次不成,必然还有下一次,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好运?”
“对不起。”她弱弱地说道。
“你该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李信对她不争气的回答简直生气透了:“我这就去禀告大王。”
“不,不要。”冬儿揪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你答应过我的,不告诉别人。”
“我答应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事情真相,不算数。”
冬儿踮着脚尖,仰着头,只恨不能跟他平等对视:“不管,答应了便是答应了,你一个将军怎能失信于我小女子?”
这小女子竟敢反将他一军?
李信深吸口气,脸色铁青地问道:“为何不让大王知道?你难道不想揪出害你之人?”
“……大王比我重要一万倍。”冬儿低下头,从李信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眼下大王加冠亲政在即,烦心操劳之事已然太多。冬儿无论如何,不想给大王添麻烦。”
李信双手默默攥成拳头:“可这事关你的性命,我相信大王也不想被蒙在鼓里。”
“李信,勿要再说了。此事何人所为,我大概心中有数,以后我会十分小心,不再出意外就是。”
李信惊讶:“何人所为?”
冬儿点点头,却只道:“内宫之事,恕冬儿不好言说。”
李信怔了怔,眼前这女子柔弱,却是个有主意的。
昏暗微弱的光线下,李信的身子半陷在阴影里,越发显得挺拔魁梧。他沉默着,她也不敢抬头看他,不知他此刻是什么神情,大概还是生气吧。
正当冬儿思考怎么接住他的火气时,默默良久的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低迷的声音有股自嘲和妥协的意味:“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冬儿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李信低下眼帘,盖住眼底的情绪,冷静下来说道:“那便暂且不惊动大王,我已派人搜寻子明,待找到他再做定夺。”
冬儿豁然抬头,目光亮起,连连感谢。
李信看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笑容,担心不已,叮嘱道:“你日后千万要小心,身边的人都要提防着些,更不可单独离开军营,有任何麻烦记得找我……和蒙恬蒙毅。”
“我向你保证。”
冬儿的目光在他宽阔硬朗的脸膛上游移,最后落在他左眉峰处的一小道疤痕上。
那年政儿和李信在咸阳街头替人打抱不平,惹来街头混子兵戈相向,躲在一旁的她见有人持刀从背后袭击政儿,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抱住那人的腿。持刀者回手朝她刺来,幸好李信及时出现,替她挡开了那一刀,然而他的左眉还是被利刃割伤。
冬儿记得那道伤口很深,她替他包扎的时候,血已经顺着眼角流了半张脸。
时至今日,那道疤痕依然醒目地横贯他浓黑的眉棱,给他的面容更添了些凌厉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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