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完那段路的,只觉无比漫长。她被两个士兵押到一队军马前,其中一人在她肩上用力一按,将她压跪在地,沉声道:“启禀李信将军,前方发现一可疑人。”
“何人深夜在此,报上名来。”
头顶传来低醇浑厚的声音,吐字清晰,声线沉稳。
“李信!”那一刻,她脱口而出,惊喜万分。
在场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个女子竟敢直呼他们将军的名讳?
马背上的人也是愣住了。
见对方没有回音,冬儿软弱了几分,试探着道:“是我,我是冬儿啊,你还记得吗?”
“冬儿?”李信本能地闭了闭眼,以为自己又产生了错觉。
李信迅速翻身下马,朝钳制冬儿的两人摆了摆手,士兵会意解了扣押。
他身量八尺有余,披负厚重甲胄,靠近她时仿佛一座小山移来。冬儿跪在地上,得把头仰起才能看到他的脸。
“怎么会是你?”李信强压下心口海啸般的震荡,嘴角牵扯出一丝克制的笑意,然而在看清冬儿只穿着单薄的中衣狼狈不堪,他的喜悦瞬息转变成惊愕:“发生了甚事?你可有受伤?”
李信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温热的大手托起她细瘦的小臂,待她站好后又很有分寸地收了回去。
冬儿抬头,对上他的朗眉星目,他眼底交织的惊喜和担忧,让她鼻头一酸。他可怎知,此刻他的出现,于她而言犹如天神降临。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冬儿只得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今日的遇险涉及宫里,她暂时不好将实情拖出,只道是给大王找水迷了路,不小心掉进河里才这般狼狈。
李信听得将信将疑,但也没继续追究。由于想来后怕,他语气不禁严肃起来,甚至有几分责备的意味:“冬儿姑娘离开军营,该带个人同行才是。今日若非刚好上将军遣我办事,偶遇姑娘,这深山野岭的,你孤身一人如何求援?”
冬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神情:“是,是我疏忽了。”
李信抿抿嘴,欲语又止。
他让下士拿来干净的军装给她披上:“李信还有军务在身,不能耽搁,这便遣一队人护送姑娘回军营吧。”
冬儿欠身施礼:“冬儿多谢将军!”
李信安排妥当,转身正欲上马,冬儿突然叫住他:“将军。”
李信诧异地看向她。
“那个,今日之事,还请将军勿要告诉他人,不知将军可否应允?”
李信沉吟了一下,磁性的嗓音低低应了一声:“好。”
冬儿真的很感谢李信的分寸感,这么多年,他性子一点没变。小时候在一块玩,李信最年长,相比政儿和蒙家兄弟的少年意气,李信倒多出几分成熟稳重,很多时候她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只有李信能照顾到她。
冬儿上了马,正好与旁边马匹上的李信朝相反方向。李信在她身边,忽地说了一句:“我后日便回来。”说罢,策马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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