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唐糖】53

谁知李长生刚出去见过洛水回来，知晓我们三个人的念头，直接呆愣在原地。

皇权难以撼动，这个事情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知晓，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弟会和曾经自己那一抹恍惚的影子在记忆识海的某一处重叠。

“您怎么不说话？”

此刻的我急切着想要他下定决心，只要他同意，我、东君还有叶哥儿就像是注入了无限勇气，最起码让我们知道纵使很难，纵使打不过天启城皇家卫兵，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身后有人便不畏惧。

说句不好听的，即是死了，也有人来收尸啊！

“我不同意”。

轰然，脑子一懵。

“为什么？”

此刻，迫切发问的是叶鼎之。

“你，与此事牵连关系最重，我想你们三个天资聪颖，不会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带你们离开天启，真的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吗？孩子们，是我早已和太安帝做了约定”。

“师父！”

东君上前，很大声唤了他一声。

“什么约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该和我们说清楚，就算我们可以不知道，叶哥儿他也有权知晓自己父亲真正的死因，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真正的说辞，完整的答案！”

李长生长叹一声，回身向我们娓娓道来。

“当年，众所周知，你的父亲叶羽是北离的大将军，也是负责歼灭北阙的统帅。然而，你父亲的身份却鲜为人知，他本是北阙名门的子弟，因皇位之争而站队失误，叶家在北阙寸步难行，这才举家迁至北离”。

“在北离，叶家最初不被重用，直到叶羽与太安帝结为兄弟，助其夺得皇位，这才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在北离站稳了脚跟。你们或许知晓，当年攻打北阙的正是叶羽率领的军队”。

“尽管叶家人离开了北阙，但他们对曾经的臣民心存怜悯，叶羽故意放缓行军速度，使北阙遗民得以退守天外天。北阙虽因此元气大伤，但这件事的善恶却难以下定论，只是叶羽心怀仁慈，却恰恰将帝王早已对准他的刀剑加速引向了自己”。

叶鼎之听完，冷哼一声。

“也就是说，无论我父亲是否犯错，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都会设法纠错，不是吗？”

李长生缄默不语，表明默认。

人性、欲望有时候就像一汪热血的泉眼，有时候你泡在里面可以活血祛瘀，但总归是水流，总会有泛滥成灾的那一天，待到积水成渊，便能将人拖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入不了光明的法眼。

“听完真相后，你们三个孩子仍旧执意要重返天启吗？”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与身后两个少年，默契得都郑重地点了点头。李长生摸了摸长发，轻叹一声。

“罢了，你们三个真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不怕死啊，好好好，那你们便回去吧！”

我们三个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之下孤寂的白发师父，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一枚箭矢直直刺向东君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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