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聆说的很久并不是开玩笑。
她的确在清水镇待了很久——这个时间,是三年。
期间赤水丰隆自然不止一次来寻过她,不过两个人也相处不了太久,便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做。
不过即使如此,两人也都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是以,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
三年的时间…阿聆觉得自己在清水镇待的已经够久了了。
所以她准备离开了。
她打算这次采完药回去,便要同六哥等人告别了——如果她没有碰到熟人的话。
山里的那位九头妖暂且不提,阿聆从山里采药回来,再去找玟小六,便发现他们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个男子。
受伤严重的男子。
男子整张脸青紫,肿如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大大的头,配上没有一两肉的芦柴棒身躯,怪异得可怕。
他身上应该是被玟小六上了药,包裹得很严实。
说实话,阿聆本不该认出他。
毕竟他们二人,仅仅只有一面之缘。
可她偏偏两眼就把人认了出来——
她第一次见涂山璟,对方还是个风姿清雅的贵公子。
可她第二次见到涂山璟,对方却成了一个满身是伤,连乞丐都不如的废物。
阿聆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此事告知赤水丰隆。
但是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征求一下涂山少主的意见。
涂山璟伤得很重,人已经晕过去了。
阿聆看了看他的伤势,转头去找玟小六了解情况。
“阿聆姑娘,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这也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我没有踩坏可他的烧饼,还收了他的花…”
阿聆打断她乱七八糟的话:“所以,他的伤势怎么样?”
玟小六愣住:“啊?”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阿聆姑娘你不是来教训我的啊?唉,我这不是被老木说怕了…以为你也不赞同我救人呢…你问这人的伤势么?”
玟小六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他给人处理伤势的时候,男子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上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因为身上没肉,肋骨根根分明,那焦煳的皮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
拿起男子的胳膊,手上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泡了水,个个肿起,血肉模糊。
再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检查男子的腿,右腿的小腿骨被敲断了,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钉过。
最后退下人的裤子——大腿外侧到臀腰也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但和大腿内侧的酷刑比起来,已不值一提。男子大腿内侧的皮被割得七零八落,从膝盖一直到大腿根,因为伤口有新有旧,颜色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的破布,十分刺目。那实施酷刑的人很懂得人体的极限,知道人双腿间的这块地方是最柔软敏感的,每次割上一片皮,让他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他死。
说实话,玟小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残酷的情形了。
阿聆陷入沉默。
这样的酷刑…必然是与涂山少主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才能够做的出来。
涂山篌…
真的会是那位涂山大公子么?
阿聆不知道。
她打算等涂山璟醒过来再说后来的事情。
当然,说是说不了的。
因为涂山璟的喉咙也受伤了,根本说不了话。
看到阿聆,对方显然怔住了。
…涂山璟大抵没想到阿聆能够认出此刻的他,所以只是怔了一瞬,整个人便平静了下来,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像个活死人。
阿聆对此不算意外。
但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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