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楹眉心微紧,不过也没说什么,沉默地坐下了。
她抬眸,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斫琴堂乃是谢危常待着的地方,靠窗的长桌上还置着斫琴用的木材与绳墨,甚至还有绕成一圈一圈的废掉的琴弦搁在角落。
装着药膏的匣子则放在长桌不远处的壁架上。
谢危走过去便取了过来,一小瓶酒并着一小罐药膏,折了一方干净雪白的锦帕,略略蘸上些酒,到她面前,又轻声叫她伸手。
沈归楹抬眸盯着他,没说话。
他便知道她大抵是不会伸了,沉默片刻,将东西放在桌上,只留下手上的锦帕。
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沈归楹沉默了。
谢危却没在意,只是垂眸替她擦拭。
那方沾了酒的锦帕便压在了她腕上的伤口上,第一瞬间还没觉出什么,可等得两息之后,原本破皮的伤口处便渗入了灼烫的痛楚。
她微不可觉地蹙眉。
谢危察觉到了,动作顿住,垂下的视线抬起,落到她的脸颊上,轻声询问:
“疼吗?”
沈归楹平静地“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敛了眸,这次再擦拭,动作更轻了。
但这其实没用。
他应当也知晓,可是还是这么做了。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谢危的性子。
沈归楹若有所思。
谢危不是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沉默地替她上好了药,又把东西全都放回去。
而后,这才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很轻:
“…为什么?”
沈归楹抬眸看他:“什么为什么?”
“公主…为什么要去抱那只猫?”
谢危定定地盯着她——青年难得有这么失礼看着别人的时候,眸光幽深,暗沉沉的,透不见光:“…为什么…又要挡住?”
沈归楹云淡风轻,她甚至还弯了弯唇角,嗓音恢复一贯的温和:
“你怕猫…又或者…讨厌猫?不是么?”
“是。”谢危轻轻颔首,应了下来,但还是执着于那个问题:“所以…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沈归楹眉心微不可觉一蹙,而后敛了敛眸,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开口:“先生还是坐下说话吧,我不喜欢这么抬头同人说话。”
谢危沉默片刻,而后坐了下来。
“方才的问题,我不想多言什么,也请先生不要再问了。”
见他坐下来,沈归楹才继续开了口:“现在,我想与先生谈谈别的事…逆党那边的事情,我不算了解,所以出不了什么力…若是此刻,我让先生解决掉这些人,不知先生…有几层把握?”
解决逆党?
谢危抬眸看她:“公主此言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沈归楹弯了弯唇角,眸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无,声音也很认真:“沈琅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太久了。”
“先生,我要那个位置。”
“你帮不帮我?”
谢危沉默片刻,只弯起唇角,语气里意味不明:“公主…好志向。”
“这算什么志向呢?”沈归楹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碎光点点,那里面闪耀的,是纯粹的野心:“这天下可以姓沈,也可以姓别的;那龙椅能由男子来坐,自然也可以由女子来。”
“但不管如何,我要那至高之位上,是我。”
“先生,你不喜欢沈家人…我若在那个位置上,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
“毕竟…”
“我只是个,假公主呀。”
“可是…公主当初与臣合作之时,并未同臣提过此事。”谢危对于她的忤逆之言表情丝毫未变,只语气平静道:“如今突然提及…公主如何肯定,臣一定会答应,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呢?”
“毕竟这帝位,不管是臣自己来坐,还是燕临来坐,都远比公主坐…于臣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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