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走到门口时候,谢危却突然唤了一声:“我选斫琴的木材,有几块已经不用了,可否请燕世子留步,帮忙搬一下?”
燕临一怔,脚步顿时停下,下意识回了一句:“愿为先生效劳。”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多想,跟燕临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可留下来的燕临重新走入殿中时,却忽然想到——小太监就在殿门外立着,听说这一次谢先生斫琴的木材乃是内务府专门帮忙挑的,剩下不用返还内务府让小太监去是最合适的,怎么偏要他帮忙搬?
谢危却不动声色,一指那长桌角落里两块榉木道:“这两块是不用的,有劳燕世子了。”
燕临便走上前去。
他走到谢危身边,便听到对方开了口:
“燕世子,心悦昭阳公主?”
燕临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眸,看向谢危,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他曾经还不知勇毅侯府将要出事。
…以至于,倒是人人都知晓他喜欢楹楹之事了。
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燕临想到这里,心里就不免更加懊悔。
他想要和谢危说“没有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喜欢昭阳公主?
——是。
他否认不了,也拒绝不了自己的内心。
方才在众人面前那样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什么时候…原来喜欢一个人,也要这么尽力地掩藏着了呢?
燕临不明白。
他说不出否认的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承认,是以只是轻声道:“先生误会了…”
可是误不误会,燕临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危突然又觉得心口不舒服了。
他告诉自己,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燕临与沈归楹从小一起长大,而他与沈归楹合作,也不过开始在三年之前…
一起长大…三年…
谢危唇角的弧度一敛。
他眸光微冷,却又很快想到什么,情绪淡定了下来,而后他看向燕临,嗓音温和道:“…那便算是我误会了。”
燕临“嗯”了一声,上前要去搬那两块榉木。
谢危看着少年有些沉默的背影,搭下眼帘,眸底竟有些恍惚的幽暗,良久后,开口时却是寻常模样:“近日早朝没见令尊,听人说是病了,不要紧吧?”
燕临心中再一次觉出了那种古怪,但依旧回道:“前些天下了雨,父亲又贪杯喝了不少,往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复发,伤口有些疼,所以没上朝罢了,倒是没有大碍。”
谢危便点了点头,道:“世子心里有事。”
燕临心头微凛,却一时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谢危却转过身,又去拨弄书案上那两张正在制作的琴。
上次那张被刺客损毁了,这次他便干脆一次做两张,总不至于那般倒霉,两张都保不住了。
他背对着,是以燕临看不见他神情。
只能听见他平静之下微微流淌着波澜的声音:“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谢某少时学琴笨拙,幸赖名师悉心教诲,至今不敢忘先生所诲,水滴石穿,聚沙成塔,二十三载方有小成。燕世子性极聪颖,固然一点即透,不过圣人都不免有惑,世子有惑也在所难免。若信得过,往后也如延平王殿下一般来找我便是。”
“…”
燕临瞳孔微缩,凝眸望着他。
然而谢危转过身来,却只淡淡朝他一笑,道:“走吧,他们该等久了。”
…
谢危和燕临单独见面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沈归楹。
不过她也不在意两人说了什么,她只关心一件事:“我倒是不知,先生处理人的手段何时如此之慢了?”
处理人?
最近沈归楹只同他说过一个人,便是王重,谢危也无需多猜测,只是她这语气…
谢危默了默,淡声道:
“若是臣没有记错,公主是昨夜才同臣传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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