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还不知自己已被谢危盯上,只是觉得一双手不听使唤。
上胭脂水粉的时候,稳稳当当,一落到琴弦上就失了准头,摸不着轻重。
想来其实不奇怪。
别的女儿家年纪小时都学了女红,唯独她在那年纪,还在乡野之间撒开脚丫子跑,河里摸鱼有她,上树捉蝉有她,拴着别人家的鸡鸭出去遛弯儿也有她…
从来没学过什么精细雅致东西。
对琴更没什么兴趣。
她觉得这玩意儿学好了弹出来好听归好听,但也就是如此了。
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这一双手,这一颗心,要她学琴,可不要了她小命?
姜雪宁是越弹越觉得自己的音和旁人不一样,心也就越虚,偶然间一抬头,谢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不仅如此,她没看错的话,沈归楹还在看她。
…瑟瑟发抖。
她手一抖,差点没把琴弦挑断。
谢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默半晌,才淡淡询问:“没学过?”
姜雪宁觉着自己浑身都僵硬了,战战兢兢回:“先生不是说权当自己没学过,从头开始,重新来过吗?”
谢危眼皮跳了跳。
姜雪宁瞬间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在不断冒着寒气。
谢危忍了没发作,再看一眼她手底下压着的琴,只道:“你且坐着,别糟蹋这琴了。”
姜雪宁:“…”
好吧。
抛开这一桩事不谈,其他的,便也没有什么波折了。
而这边,被薛太后训斥了一番的沈玠很不开心,便想着来寻燕临谈心。
两人见了面,便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来,再摆上几个菜和两壶酒。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逆党好不容易渗进宫中,不刺杀不下毒,就弄个玉如意,再写些不痛不痒的字迹,有何意义?”
燕临给自己倒了杯酒,嗓音淡淡道:“在殿下看来是不痛不痒,又焉知,在旁人的眼里,不是一根刺呢?”
说的也是。
沈玠点了点头,而后又不免叹了口气,道:
“如今我是越来越不懂母后了,皇兄常年身子不好,满朝文武都还未提继承之事呢,她却三番几次逼我,难道我的人生为她而活?”
“那殿下呢?”
燕临意味深长地询问:“是当真不想当皇太弟么?”
“旁人不懂我就算了。”
沈玠没好气地看他:“你我多年至交,你还不懂我吗?什么皇太弟,什么临孜王,我就想做个平凡的人,逃离那满目虚伪之事,真真正正做一回自己。”
“谁人不想呢?”
燕临轻笑一声,语气里情绪不明:“不过是百般辛苦,求而不得。”
“有些人争权夺势,有些人,却避之不及,唯有‘造化’二字罢了。”
他说着,抬起酒杯喝了一口。
沈玠看着燕临,有点奇怪,语气迟疑道:“燕临,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燕临笑起来:
“冠礼要到了,成熟一点不好吗?”
“也是,罢了,不提这些。”
燕临这么说,沈玠倒也没有怀疑什么,而是点了点头,笑着开口:“今日我来,是想找你一起散散心。”
“我知道南郊有一片无主的荒林,可以猎一些野兔,我们…赛一场如何?”
燕临面色迟疑片刻。
沈玠趁热打铁道:“走嘛。”
燕临便只能无奈道:“那…输了买酒?”
“行。”
两人便一同起了身。
今日琴课结束,便也没课了。
沈芷衣正欲叫上自家楹楹还有姜雪宁一同回去,谢危却是冷不丁道:
“昭阳公主。”
沈归楹动作顿住,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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