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来自尚书左传,有的来自国语战国策,有的来自墨子孟子,从先秦到两汉到魏晋,从政论到游记,无一不是攫取菁华,选其名篇,全编入一书之中!
沈归楹这般想着,又侧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姜雪宁。
对方也是一脸惊讶,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本书。
…可姜雪宁若是未来之人,又参加过伴读考试…应当不至于没看过这本书。
莫非…姜雪宁上一世不曾伴读?
…而且看她丝毫没有学到谢危手段的样子…
…真是如此么?
姜雪宁不知道自己惊讶的表情让沈归楹想了这么多,如果她知道,那必然要说上一句“冤枉了”。
天地良心,她惊讶并不是因为上一世没有当过伴读,而是…
她压根,就没听过课。
上一世她的心思都在怎么勾搭沈玠上面,天天不是溜出去就是发呆睡觉,到了现在,她也就只记得谢危上一世发过这么一本书至于书里面是什么内容,那是完全记不得了。
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惊讶。
不过…谢危要教的…竟是这些吗?
姜雪宁忽然觉出了几分苦涩。
难怪她老斗不过薛姝。
想谢危运筹帷幄,智计卓绝,看这本书便知道他讲学并非糊弄,若能沉下心来学得几分,即便是皮毛,只怕也受益匪浅。
上一世,萧姝都认真听过;而自己…
对重生回来且上一世后来看过不少书的姜雪宁来说,这册书的内容都算得上是震撼,对其他初出闺阁的小姐来说,自然更是惊世骇俗。
连沈芷衣见了都是瞪圆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
但是她一瞥,见自家楹楹似乎并没有特别震惊的样子,当即定了定神,摆出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来。
不行。
她可是楹楹的阿姐,自然要紧随楹楹的脚步,不能丢脸。
楹楹不震惊,她也不震惊。
薛姝家教甚严,虽也读书写字,可却知道有些书有些文章是不该女儿家看的,家里也从不让她看。
此刻一翻书中内容,不由讶了讶。
她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谢危目光移过去,态度淡然:“请讲。”
薛姝便起了身来,向着谢危长身一拜,一字一顿道:“家父曾言,天下自来乾坤分明,阴阳有序。男子立于外,女子主于内,泾渭分明,不应有改。家父曾言,政论乃是男子才该学的,女儿家若通经世之学,致用之道,乃是阴阳乱序,乾坤颠倒,有违天理。”
“请恕学生冒昧,先生学冠天下,可如今却编纂了这样一本书,来教我等女儿家,是否…于礼不合?”
“…”
谢危本还在翻阅手中这一册印得如何,闻言,那手指便搭在过秦论末尾那一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之上,静止不动了。
这时,他才抬头看了薛姝一眼。
“谢某也有一事不明。”
谢危淡淡一笑:“太后出身薛家,当年平南王之乱时,太后坐镇宫中,临危不乱,指挥大局,方有今日之治。”
“那敢问薛姑娘,太后所凭借的,是女诫,女德,还是这书中的东西?”
“可是家父还说过…”
“薛大姑娘。”
谢危只微微一笑,意味不明道:“谢某知道,翰林院众夫子,与薛家关系匪浅。”
“但你记住,此处不是定国公府。”
“薛姑娘若不愿意学,可以走。”
众人差点没吓死——这一句跟“爱学学,不学滚”有什么区别?!
倒是沈归楹想到什么,不由得抬眸看了眼谢危。
…他这是…因为勇毅侯府迁怒于薛姝?
然而姜雪宁听见,先是一愣,接着却跟黑暗里见了光似的,脑袋里不断回荡着谢危方才那一句:不愿学,可以走。
可以走?
她一时激动,手一抖,把书给掉到了地上。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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