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分线26) (2-1)

程烟织这话说的云淡风轻，霍不疑整个人却是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他似乎…又说错话了。

可其实他也知道，如今的他，不论是对她说什么话，其实都是错的。

但他真的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只是想同她说说话…如果不来找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这样纠缠的姿态的确不好看…

唤作从前还是凌不疑的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样的。

在西北的时候，他也想过，霍不疑，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程烟织。

她就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给一个人这么多机会…可你偏偏让她一败涂地。

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是直到听到程烟织和文子端有了婚约的消息时，他才知道，这个想法…真的只能想想而已。

人性，从来都是卑劣的。

霍不疑觉得，他大抵是最卑劣的那一个。

从他回到长安，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这个想法，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

他根本…做不到…

程烟织太了解霍不疑了。

即便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或许什么也说不出来，但她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不喜欢这种情况。

霍不疑越放不下她，她往后面临的情况，就越不好办。

所以…

程烟织：霍不疑。

程烟织很冷静地开口唤他。

青年的思绪被他这一声叫得回过神来，他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一怔，而后有着惊喜之色在他眼中浮现。

霍不疑：我…我在。

他的唇瓣颤了颤，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小心:

霍不疑：…姌姌…

霍不疑：我在。

程烟织：…

他还真会顺杆爬。

她不过是唤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就直接唤上她的乳名了。

程烟织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是真的…很喜欢霍不疑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可既然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她便没有再想过回头。

程烟织：霍不疑。

程烟织没有应他这声呼唤，只是抬了眸，看向他，声音轻而认真:

程烟织：霍子晟。

程烟织：我以为…三殿下应当都把事情同你说清楚了。

她这话一出，青年眸底的惊喜之色一点点退了下去。

他的面色一点点苍白下来，没有说话。

程烟织：霍不疑，我不可能再选择你。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轻得甚至可以用轻柔来形容，但这话落在霍不疑耳中，却刺耳得让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疼:

程烟织：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我其实…不太明白。

说出这些话，要说程烟织没有感触，自然是假的，霍不疑到底是她唯一喜欢过的人，但她一向擅长忍耐，是以眼下看起来情绪倒也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程烟织：可我如今…都不在意了。

程烟织：我知你性情，也知道…你很喜欢我。

程烟织：…大概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你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程烟织：可是…

她弯起唇角，轻声告诉他:

程烟织：霍不疑，仅仅喜欢，是没用的。

程烟织：你是霍不疑，霍家后人，你或许觉得失去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或许认为自己接受不了…我嫁与别人。

程烟织：可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

程烟织：没有我，你也还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程烟织：你要对得起陛下的养育之恩，对得起崔叔父的照顾帮衬之情，对得起梁邱飞两兄弟的忠心耿耿，亦要对得起你一手打造出的军队…和你霍家，忠君爱国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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