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分线18) (2-1)

气氛瞬间凝固。

霍不疑看着自己重新变得空荡的手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默不作声地放下手，嗓音喑哑道:

霍不疑：赶了月余的路，今日才到，时间匆忙，故而未曾通知三殿下。

文子端：原是如此，我还以为子晟远赴西北不过一年有余，便与我生分了呢。

文子端如是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少女挡在他的身后:

文子端：子晟也这么久没有回来了，想必父皇想你得紧，而且子晟这时候进宫应该也是来拜见父皇的吧？那还是不要让父皇久等了，快进去吧。

程烟织倒是没拒绝他的动作，顺从地藏在了他的身后。

比起文子端一个青年人，程烟织的身形自然娇小，所以被对方一挡，霍不疑便压根看不见她的身形，只能瞥见她露出来的一小片披风衣角。

…和她撑起来的伞。

霍不疑：…三殿下说错了。

青年冷峻的面容上神情很淡，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执拗的认真:

霍不疑：…臣并不是为了拜见陛下，才在此时进宫的。

他一字一顿，字字认真:

霍不疑：臣…只是想见程三娘子。

霍不疑：她常在宫中，所以…臣便选择先进宫了。

他这话一出，不仅文子端顿住了，就连程烟织的表情也不由得顿了顿。

——而还在那里看着这戏剧性一幕的曹成，这会儿更是恨不得自戳双目…不，双耳。

他分明只是奉陛下的命令来给程三娘子传消息的啊，到底为什么就要让他撞见霍将军和程三娘子碰面，又被三皇子撞见了啊？

这事…他该不该禀报陛下啊…

曹成简直为难极了。

就在他忐忑不已自己该做什么决定时，见曹成许久都没回来的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骂了一声曹成这个老家伙怎么这点小事这么久都做不好没回来，便抬步一边走出殿门一边吩咐守门的两个小内侍:

文帝：你们两个给朕去看看曹成那个老家伙跑到哪儿去了？烟织走的有那么快么？需要他追得那么远…

他最后一个“嘛”字还没说出来，便看见站在那里的曹成。

…原来已经回来了？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怎么不早点进去伺候他？！还在门口傻站着？

文帝这么一想，火气又上来了，正要再开口，视线一转，却又瞥见了雪地里熟悉的三道身影。

文帝：…

他的火气发不出来了。

而听到他声音顺势看过来的三人也一同向他行礼:

程烟织：陛下。

霍不疑：陛下。

文子端：父皇。

还有终于从纠结中解脱过来的曹成，“噗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陛下。”

文帝一度觉得气氛很尴尬。

当然，尴尬的也只有他…或许还有曹成。

他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曹成，看向雪地中的三人时面上又露出尴尬的笑来:

文帝：哈哈…那个，子晟回来了啊？子端也来了？烟织是打算回去的…这么巧啊，你们居然三个一起碰上了…

…是真的很巧。

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的义子，一个是他的亲子，剩下一个，是神谙放在心尖上当做亲女疼爱的女娘…关键是，三个人还是前未婚夫妻和现未婚夫妻的关系…

文帝让曹成去追程烟织就是怕会遇到这么尴尬的一幕…结果还是出现了。

所以是子晟来得太快还是烟织走得太慢？这都能碰上？

…不对。

文帝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或许…是子晟故意要撞上的？

一想到这里，文帝头都大了。

其实知道子端与烟织的事情之后，他也不是没想过今天这一幕，但眼下这一幕真的出现了，他还是觉得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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