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7）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程烟织自然看得出来。

不过她抬眸看了眼凌不疑，又看了看文子端，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了口:

程烟织：好。

程烟织：那便麻烦三殿下看顾子晟了。

…麻烦。

她同他说:麻烦。

她从不与他说麻烦。

因为在她看来，他们二人之间互惠互利，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没有什么麻不麻烦对方的。

而如今，因为子晟，她却这般同他说了。

文子端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只能平静地看着少女离开。

面无表情地拉住下意识想要跟上去的凌不疑。

文子端：子晟。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又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刻薄：

文子端：你如今受了伤，还是先回去修养吧。

凌不疑冷着脸看向他。

文子端视线不偏不倚，两个人的视线，便这么对上了。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色阴沉。

凌不疑：三殿下。

凌不疑一字一顿：

凌不疑：…你过了。

文子端沉默一瞬，嗓音淡淡：

文子端：…何处过了？

文子端：子晟，我只是实话实说。

文子端：有什么不对吗？

他如是说着，表情淡然又镇定。

凌不疑没法反驳。

…但是…

凌不疑：…或许没什么不对。

青年的嗓音很漠然:

凌不疑：但是…

凌不疑：三殿下此举…

凌不疑：姌姌，不会喜欢。

…姌姌。

文子端从来都知道她有一个小名的。

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从来都装作不知道，装作不清楚。

因为没资格喊。

…没资格喊…

文子端不想再与凌不疑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他微微移开了目光，自然而来地转移话题:

文子端：…先走吧。

他不再接话，凌不疑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

凌不疑：无需麻烦三殿下。

凌不疑嗓音淡淡:

凌不疑：臣自己回去便可以了。

这点程度的伤，他还不需要别人帮忙。

文子端：你无需麻烦，我却是答应了程三娘子的。

文子端没理会他这话，只是仍旧扶着对方的肩:

文子端：言出必行…走吧。

他执意如此，凌不疑也懒得再开口，两人便保持着这种诡异的氛围走回去了。

临近夜晚，忽的飘起了小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消多时，小雪，便变成了大雪。

程少商显然很兴奋，主动跑出房间去看雪。

虽然程少商并不放心程烟织的身体，但她还是一同去了。

她裹着狐裘披风，站在廊下，看了看凌不疑那屋。

因着凌不疑今日受了罚有伤在身的缘故，他今日便也在长秋宫住下了。

想来是伤势的原因，他一直不曾出来。

程烟织看了好几眼，方才收回目光，余光便看见了宣皇后的身影。

她立刻行礼。

宣皇后便伸出手将她拉进来，然后低声询问她这么冷的天气，她怎么还站在这里还没有去休息。

程烟织想了想，没有再迟疑，轻声开口:

程烟织：禀皇后。

程烟织：烟织…是在想子晟。

程烟织：今日雪这般大，子晟又受了伤…

话到这里，她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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