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05） (2-1)

身为楼府两房唯一的女娘，楼缡自小就是在父母宠溺，兄长疼爱的境况下长大的。

不然她也养不出这么一个性子来。

被打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迄今为止唯一能算得上有惩罚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一次袁慎上门来寻楼太傅的那么一回。

但那也不过是私底下罚。

何曾像今日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楼缡气的眼睛都红了，委委屈屈地唤着:

“阿母！”

自己的女儿，楼大夫人自然也是心疼的。

但这件事情她若是不表个态，只怕萧元漪等人一旦出了楼府的大门，楼缡的“名声”就能立刻被宣扬出去。

女娘的名声何其重要？

所以楼大夫人狠狠心，没有理会楼缡的委屈，直接了当地又训斥了对方几句，然后才让她回房面壁思过去。

这般处理倒也勉勉强强，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萧元漪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程少商看着很开心，甚至还有点小得意的模样。

程烟织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拉了拉。

程少商便反应过来，立刻收敛了表情。

回府途中，马车内的氛围很沉默。

程少商有心找自家阿姊说话，但偏偏她们阿母在场，这姊妹间的悄悄话便不好说了。

而且她看程烟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是好说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气氛便一直这么沉默着。

直到萧元漪开了口:

萧元漪：如今嫋嫋你也瞧见了。

她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姊妹俩:

萧元漪：楼家二房的地位，到底如何。

萧元漪：阿母问你，可曾后悔了？

程少商眨巴眨巴眼睛:

程少商：…后悔什么？

程少商：这年头，哪有没半点眉眼官司的人家？

话到这里，她又看了眼萧元漪，小声地嘟囔道:

程少商：大母与二叔母不也是不好相与，阿母不还是认命嫁过来了？

程烟织倒是没想到，自家嫋嫋会提及这个例子。

萧元漪显然也没想到。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迅速反驳:

萧元漪：这如何能比？

萧元漪：你大母与二叔母，再刁蛮厉害，家中仰仗的，也是你阿父军中荣耀。

萧元漪：我背后有你阿父庇护，自然这妯娌关系也不怕闹腾。

萧元漪：可这楼垚外家中地位卑微，将来如何护得住你？

萧元漪：就别说是他了，就他的阿兄，不也是仗着大房的鼻息活着？护不住自己的妻子吗？

萧元漪：姌姌，这些道理，嫋嫋不清楚，你总该清楚了吧？

她这般问程烟织，程烟织倒也没有多意外。

程烟织：阿母说的没错。

这一点，程烟织自然是不置可否的。

但是…

程烟织：也不一定，非要仰仗大房生活。

不仰仗大房？

萧元漪拧起眉心:

萧元漪：怎么？你莫不是觉得楼家二房在楼家大房的压制下还能起身？便是能起，一家两房入仕，陛下也是不肯的。

程烟织：二房立起来，便一定要在大房同意的情况下么？

程烟织轻描淡写:

程烟织：为何…

程烟织：不可以先让大房退下去呢？

萧元漪：…

萧元漪：胡言乱语！

萧元漪的眉心拧的更紧:

萧元漪：姌姌，这种话，不可以随意在外面说。

萧元漪：楼太傅任太子太傅，除非太子出事，否则他这个职位，难以撼动，你明不明白？

萧元漪：你刚刚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只怕我们一家几口人的头都还不够被砍的。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萧元漪这话是事实。

虽然她觉得太子一定会换，但文帝还没有表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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