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2):阿姊 (2-1)

传闻她智近多妖，是为惊采绝艳的女娘。

但这些和莲房都没有关系就是了。

毕竟她现在只要老老实实地告状…不对，是说明实情就好了。

一个人十五年的经历，自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好在程烟织要听的也不是琐碎的小事，她让莲房挑着重要的事情讲。

听完之后，程烟织沉默了很久。

少女精致的眉眼是一片冷然，她抬了眸，眸光落到正静静沉睡着的程少商身上。

程烟织：我知道了。

她开了口：

程烟织：你叫什么？

莲房：莲…莲房。

程烟织：莲房，我记住了。

她似是觉得有些冷，眉心微微紧了紧，然后抬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

程烟织：嫋嫋这里有我来照顾，你应当也有很久没睡了吧？我让云间派人去准备了饭菜，你用一些，去休息吧。

她的安排极为妥帖。

让人有一种备受关心的感觉。

三娘子看上去…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莲房迷迷糊糊地退下去，如是想到。

若是程烟织知道她这个想法，只怕会嗤之以鼻。

毕竟…

“温柔”这两个字，可一点也不适合程三娘子。

程少商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眨眨眼，看向一旁。

黄泥敷粉的墙壁打磨的干净光洁，屋内没有床架凳椅，她身下这张平木板铺上一层床褥便充当了床具，旁边几个小小的圆形绵垫，便是座椅了。

熟悉的简陋屋子。

她还是在那个地方。

但是陌生的是…

程少商的目光落到一旁趴在她身边的脑袋上。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她还记得陷入黑暗前莲房的声音：

…三娘子。

程三娘子…程烟织。

她的…阿姊么？

程烟织：嫋嫋…？

程少商明明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但程烟织却是莫名的醒了过来，她抬了头，眉眼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罕见的带了些懵懂：

程烟织：你醒了？

她很快便清醒过来：

程烟织：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伸出手，探了探少女额头的温度：

程烟织：退烧了…还好，嫋嫋饿了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她关心人的态度很自然，语气也很温柔，就像是她们一直都在一起，从小一起长大一般。

但是…她们明明只能算是第一次见面。

程少商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她眨了眨眼，小声地开口：

程少商：…阿姊？

程烟织：是我。

少女精致漂亮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很淡，很温柔的笑容来：

程烟织：嫋嫋别怕。

程烟织：阿姊既然回来了，那便谁也不能欺负你。

二叔母不能，大母不能，阿母…也不能。

程烟织是特地提前回来的。

按阿父阿母的行进速度，他们还有几日才能到达。

她本该和阿父阿母一同回来，毕竟她的身体也不适合没日没夜地快速奔波。

可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阿母说，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那么再多等几日，也是无碍的。

真的无碍么？

程烟织并不觉得。

她年少早慧，明白许多同龄人不曾明白的道理。

但她还是明白不了，阿母那奇怪的想法。

她很小的时候并不在父母身边，因此即便担心幼妹，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加上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也根本无法照顾好妹妹。

等到她回到父母身边，她不止一次提议，让阿父阿母把嫋嫋接过来。

阿父没有意见，大兄次兄和阿弟都没有意见。

但…阿母却说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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