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之影之狂徒24李东方的过去（一）

小时候的事，李东方只记得些片段。

他记得跟宁如珊在破庙里，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取暖，也记得两个人被人拳打脚踢。

好在，这样令人难受的记忆不多。

夜不收里，两人衣食无忧的长到了十三岁。女教习们给女孩子们单独授课，李东方很好奇，宁如珊都学了些什么。

宁如珊摸着李东方的头，说你不用学。

十三岁的李东方比宁如珊矮了半个头，宁如珊很喜欢将李东方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揉乱，然后看着李东方气呼呼地再梳好。

十五岁的李东方，第一次赢了宁如珊，成了夜不收武功第一人的时候，他很是开心，并且要求宁如珊不许再揉他的头发。

宁如珊不答应也得答应，应为李东方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去，她够不到李东方的头了。

李东方跟宁如珊走得近，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插到他们两人中间。

宁如珊这个人没有什么执念，来北平是因为李东方，进夜不收也是因为李东方。在二人出师后，自然而然的成了搭档，形影不离，自小一起长大，行事配合十分顺利，两人也立了不少功。

李东方跟宁如珊搭档了六年。

宁如珊不爱喝酒，只有在身上难受的时候才会喝酒。

宁如珊很爱笑，不开心的时候会面无表情，她杀人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宁如珊不喜欢时下女子喜欢的那些脂粉，不是因为夜不收不许，而是她真的不喜欢。

李东方一直觉得，他了解宁如珊多过自己，也一直以为，两人会这样一直在一起。

二十二岁那年，李东方看不明白宁如珊了。

宁如珊在北平养了半年伤，回来后就经常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怎么，没银子了？”李东方喝了口酒，“钱不是都在你那儿，这么快就花完了？”

宁如珊摇了摇头，“银子够用。”

“那是谁在你面前胡说什么了？”李东方看宁如珊神情不对，便开口追问。

李东方都用上审问犯人的套话法子了，也没从宁如珊嘴里套出话来。“阿宁，你的心思难猜了，有话就直说。”

宁如珊不告而别。

李东方回忆着与她最后一面，那时候宁如珊问李东方，“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你会怎么做。”

李东方又摔碎了一个酒瓶，“先杀他，再杀你。”

黄长生来了，黄长生死了。

宁如珊来了，差点儿杀了李东方

李东方伤愈之后，再也不曾动用夜不收找她，也不许别人再提起她。李东方怀里总揣着那根金簪子，喝酒之后就握在手里，被不少人看见过。

三年时间，夜不收的人换了好几批，见过宁如珊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在别的地方当差，随同李东方来应天的夜不收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宁如珊。

许映是在山里寻常舒棠下落的时候发现的宁如珊。

许映觉得黄大夫可疑，就跟李东方汇报了。

李东方抬起了眼，“姓黄？三年前来应天，还带着个孩子的寡妇？”

许映眼看着李东方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张人脸，寥寥几笔，却尽得黄大夫的神韵。“千总，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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