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之影 月出东方19 (2-1)

崔望舒这两年过得松散，做夜不收时的谨慎大半还给了李东方，可这几日有人跟踪自己还是有感觉的。跟舒棠李雾他们吃完饭回来，身上的酒气久久不散，崔望舒觉得有些奇怪，自己酒喝的是不少，但不至于酒气两个时辰都不散的。

崔望舒拿起当夜不收哨探时候的本事，很容易便发现了坐在自家屋顶喝酒的人，那人的身形很是熟悉，不是李东方又是谁。

李东方不知道喝了多久，连崔望舒扔的石头都躲不过，从屋顶滚了下来。

李东方的身手还在，即便是喝了酒，也没真的摔到，倒是动静惊动了同院住着的桃花。

桃花披衣出来查看，便看到昔日的夜不收千总身形摇晃，对着崔望舒张开了双臂，似乎在等她。

崔望舒对着桃花摇摇头，让她回房休息。

李东方正了正身子，表情跟以前一样桀骜，胜券在握，“过来~”

崔望舒没有上前，她有很多话想跟李东方讲，可当李东方站到自己面前，她又不敢了。

李东方走到了崔望舒面前，定眼瞧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瘦成这样？”

崔望舒听了这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更是说不出话来。

李东方伸手给她擦眼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别怕，我在呢。”

李东方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自己做的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现在还心口隐隐作痛。

“嘻嘻~”小孩子的笑声响起。

李东方睁眼去看，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他认识，是谢铿然的女儿，谢玉。

谢玉一点也不怕生，要往床上爬。

李东方伸手一捞，就把谢玉捞到了床上。

“给！”谢玉将自己怀里的布老虎送到李东方面前，脸上笑嘻嘻的。

李东方接过谢玉手里的布老虎，“给我做什么？”

谢玉就坐在床上，眼睛一眼不眨地看李东方，再没说话。

“小玉，快下来~”桃花走进了屋子，立即开口说话。

李东方看着桃花着急忙慌地抱走了小玉，“李月，崔望舒呢？”

桃花对着李东方，态度算不上好，很是生疏，“她照看了你一宿，刚刚才去吃点儿东西。”

李东方心里疑惑。

桃花接着讲，“哪有你这样的，大半夜的在人家屋顶上喝酒，还喝的酩酊大醉，从屋顶上滚下来的。得亏是你命硬，这会儿才全胳膊全腿的。”

李东方想到当年崔望舒说的命硬克夫的话，嘴角带了笑。

“你还笑？摔到我家院子也就罢了，还拽着望舒的手死活不松，天亮了才松开。”桃花没好气地道，“你既醒了，便出去院子吃点儿东西吧，望舒也在。”

李东方坐在望舒对面，看着她吃东西，瞧了有一会儿。

“这五日来你一直跟着我？”望舒放下了碗筷。

“是，我跟了你五日，你都没有发现，我要是你仇人，这会儿你坟头草都一丈高了。”李东方极为自然的拿起了勺子，对着崔望舒伸手，“再添点儿粥？”

崔望舒摇头，李东方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李东方喝完了一碗粥，也没听见崔望舒再说什么。“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崔望舒自然有想问的，可看到李东方如今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托大人的福，我过得很好。”

李东方从袖子里摸出条帕子来，擦了擦嘴，“你知道吗，来济南之前，我想着，如果你嫁了人，我便悄悄看一眼便离开。”

崔望舒点点头，看着李东方，明显是在等他的下文。

“我打听过你，崔大夫的舅舅正在给你相看上门女婿，”李东方自嘲地笑了笑，“我怎么样？我很愿意让孩子跟你姓。”

崔望舒觉得眼眶有些热，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东方脸上流露出慌乱的神色来，“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跟你来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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