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道跪了许久,等到李月不笑了,听见她讲,“阿丰,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再也不见。”
袁忠道明白了李月意思,从自己衣襟里摸出两本生辰帖来,“这事留在锦衣卫案牍库的生辰帖,我命人取了出来,今日便物归原主。”
李月从袁忠道手里接过生辰帖,便继续蜷缩在墙角,不再说话。
袁忠道让陆峥放人。
李东方也带着梅豆来了镇抚司衙门。
李东方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李月,她一身脏兮兮的囚衣,膝盖以下全是血迹,面色苍白。
李东方把梅豆推到陆峥身边,自己抢过狱卒手里的钥匙开门。
李月听到有人进来也没睁眼,只抬手擦了擦眼泪。
李东方将自己的披风盖在李月身上,回首看了陆峥一眼,伸手抱起李月。
李月这才睁眼,发现自己被李东方抱在怀里,“大人怎么来了?”
李东方不曾看李月的脸,只抬头看着眼前的路,“来看李雾有没有好好替我办事,便看到你在这里。”
镇抚司衙门外有一顶青布小轿子,还有一辆马车。
李月看着站在轿子旁的袁忠道,身体止不住的抖,李东方自然感觉到了,顺着李月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袁忠道。李东方咬了咬牙,对李月说道,“不怕,我们回家。”
李东方抱着李月上了马车,直至到鸡鹅巷的药庐,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开门的是王婶,桃花听到了王婶的声音,立即出门来迎接。
李东方将李月放在床上,看着李月抱着桃花,把脸埋在桃花怀里,“桃花,李月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离开。
“阿月,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应天。”桃花将药碗端给李月,道。
李月喝完药,看着床里的谢玉,“我们去济南吧。”
谢铿然的老家也在济南,“好,我们去济南。”
陆峥来了,李月抱着谢玉在院子里晒太阳。
“对不起。”陆峥的目光落在李月摇椅旁的拐杖上。
李月低着头,跟谢玉嗯嗯哈哈的说着婴儿语,对陆峥的到来表现的很平淡。
桃花出来,言语带刀,“哟,陆大人怎么来了?”
李月看向桃花,“姐姐,各位其主,我们与陆大人没仇。”
桃花冷哼了一身,从李月怀里接过谢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陆大人有事就请说吧。”李月道。
陆峥是来送房契地契给桃花的,说是做干爹的给谢玉的礼物。谢铿然还在时,曾许诺孩子出来,要人陆峥做干爹。
桃花哪里肯收,“陆大人,不日我们就要离开应天了,这宅子我们用不到,您还是收回去吧。”
陆峥听了这话,也没强求,收回了契书,“那我便告辞了。”
李雾因为王崇喜的指证,身份成疑,被下了诏狱。
李月拄着拐杖,跟着李东方来了诏狱。李月也不知为何,李东方让李月跟着他一起,就像在李月来应天之前一样,李东方去哪里都会带着她的。
李东方对李雾有很强的敌意,李月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
李雾看见了牢房外的李月,嘴巴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嘴,无他,李东方又拽了一把李雾身上的铁链。
李东方出来,将沾了血迹的手背在身后,“回吧。”
李月想了许久,李东方这是在给自己报断腿之仇?“大人,我没事的。”
李东方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便迈步离开。
李月看着李东方的背影,长舒了口气,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跟上。
李月要离开应天,前往北方的济南,路不大通畅。可李月走了李雾的路子,李雾欠李月人情,答应帮她们找船。
“怎么还不走?”李月问船老大。
船老大道,“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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