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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赐婚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五阿哥了，纪师傅说五阿哥跟着兆惠将军去豫中解决匪患，去时京城正值深秋，现如今已是二月初了，一别近四月，再见恍若隔世。

五阿哥注视着眼前的挚友，起身，扶起尔泰:“这是干什么，咱们什么时候要这样生分了。”

“尔泰愧对五阿哥。”尔泰垂头，声音微哑。

能娶到小燕子他万分欣喜，但是对于五阿哥，他永远愧疚，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甚至他之前从来没有为自己争取过，自己应该不用如此。

可他仍然难过自己的那一关，他是如此清楚五阿哥是多么喜欢小燕子。

有一次聊到小燕子，五阿哥说，以后要带着小燕子去西北边塞看落日，他领兵护一方安宁，小燕子可以帮助千千万万个大杂院的小孩子，那里没有规矩，闲时还可以去济南，站在大明湖畔，看看紫薇长大的地方。

只是，他注定不能只做一个戍边的小将军，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只能看着心爱的姑娘另嫁他人。

尔泰太明白永琪有多难过，就是因为太明白，所以太愧疚。

永琪故作轻松:“怎么?你不打算娶小燕子了?”他不知道他自以为得体的笑容有多苦涩，有一瞬间，就连假笑他都维持不住。

他甚至卑劣地想，要是小燕子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尔泰就好了，等他有足够的能力不容他人置喙自己的婚事的时候，他就能义正言辞地“拯救”一对怨偶。

可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他也更希望小燕子过的好，琴瑟和鸣。

“当然不是！”尔泰想也不想的回。

“那就好好待她，尔泰，你我同窗十余载，我拿你当我的知己，你当知晓我的性情，今日我来便是来真心向你道一句恭喜。”永琪语气沉重却平和，说出这番话他的心仿佛在被凌迟。

尔泰知道永琪说这话是真心的，“我知你会来，但我也怕你不来，缺了你的恭喜，是我终生之撼。”

“怎么会呢，你我有约，我总是要向你亲口道喜的。”

这是他们二人幼时的约定，风雪兼程，山隔海阻，彼此大事总要亲口告诉一声，以示情谊。

“尔泰受礼。”尔泰向五阿哥顿首回礼。

五阿哥看着尔泰欲言又止的样子，先开了口:

“豫中此行，我还一路到过西北，我看到了落日余晖，但是我看到更多的，是饿殍。从前，我只知小燕子幼时辛苦，却不甚了解到底有多辛苦，这次我看到了。

食不果腹、骨肉相食，那时我就在想，若我是小燕子，必然不能如她那般坦然，故而对她又多了一重敬佩，也明白她确实不适合被关在宫墙内。

而我也有我的使命，如今边境不稳，各方蠢蠢欲动 ，我受天下黎民供养便该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你放心。”

“可需要我……”

永琪转过身，摇摇头，声音清淡“这是我的路，我没的选，也没人能帮我。”

“我有的是时间，且看未来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尔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永琪，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竟然仿佛在永琪身上看到了阿玛口中先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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