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三十二）

姜雪蕙攥紧衣角，“母亲，若说有错，我亦是有错的是我占了雪宁妹妹的身份，婉娘……是为了我才做下此事。”

“你既然那么维护婉娘，可知我才是养了你十几年的母亲！”孟氏失望的说道。

“你明知我有多么厌恶婉娘，还敢替她求情。”

“您是养育我多年的母亲，婉娘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孟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可以不杀她，但是也不会让她好过！”

她恢复以往严肃的模样，“依照家法处置吧。”

姜雪蕙回想着孟氏所说的家法，应当是打三十板，赶出姜家。

“我愿替婉娘受罚，然后搬出姜府，母亲，我已经让人带雪宁妹妹回来，相比明日便可以到京城。”

孟氏捂着胸口，红着眼眶质问道：“你要为了婉娘，放弃你我之间的母女情分么。”

这么多年，她将姜雪蕙视如珍宝，费尽心血养育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母亲对我有养育之恩，雪蕙定会报答，可我若是待在姜家，岂不是对雪宁妹妹不公平？”

姜雪蕙神情坚定，眼中带着不舍，“终归我才是那个庶女，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将这嫡女身份还给她。”

“你待在姜家，依旧会是姜家嫡女，可若是离了姜家，便只能做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这辈子想要一门好的亲事，便会难如登天。”

孟氏试图将她留下，“受尽白眼还是荣华富贵，你应该思虑清楚。”

“母亲，这样对雪宁妹妹何其的不公平？”

姜雪蕙抽噎着，“她才是本该享受这一切的人呐，如今恢复身份，若是回到家中，看到的是我依旧占据着属于她的荣光，心中又怎能好受。”

“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姜雪蕙满眼愧疚，泣不成声，“再过两年，雪宁妹妹就该议亲，若是因为我，耽误了她的婚事，又该怎么办才好。”

孟氏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将人搂入怀中，“可我也是你的母亲啊。”

她怎么舍得将她放到婉娘身边，受尽京中之人的嘲讽。

更何况，姜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种腌臜事怎么可以传出去。

姜伯游在一旁也是赞同孟氏所说的话，“蕙姐儿依旧是姜府的嫡长女，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终归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姑娘，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再加上孟氏不愿意换，那这嫡长女的身份，自是不可撼动的。

“可是这样，雪宁妹妹又该如何自处？”

姜雪蕙强硬的要将自己的身份换回来，“雪蕙不愿做占据他人身份之事，还望父亲母亲同意。”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姜伯游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嫡长女是何等的贵重，你为何就是不愿呢。”

“正因为是贵重之事，雪蕙才不愿这般。”姜雪蕙几乎失声，“我知父亲母亲爱护我，我也尊敬爱重你们，但我就是做不到占着雪宁妹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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