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贞儿公主说想要和应美人娘娘一样朴素大方,就不喜欢戴首饰了。”
……
再想起自己今日白天路过御花园时,又亲眼目睹早已看到过多次的宇文邕携着应沅儿看花赏景的一幕。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他更是频繁和应沅儿在御花园饮宴作乐。阿史那神色阴沉地像枯败的落叶:
繁花斗艳,绿意盎然的春景中,浅紫金丝缠枝云纹宫装的应沅儿风情万千地依偎在宇文邕身旁,她娇笑着媚眼如丝、吹气如兰地把香甜可口的点心喂到宇文邕嘴里。宇文邕满脸温柔怜爱笑容地张口就着应沅儿的手吃下糕点,还不忘咬住她的芊芊玉指轻啃了一番。然后他一手揽着她的香肩拥她入怀,另一手指着远处似是将哪一处的景致指与她看。继而宇文邕又亲手摘下一朵海棠,细心地簪在应沅儿轻绾的云鬓间。二人四目相对亲密无间,深情款款地时而互相调笑着、时而耳语着,说不尽的恩爱缠绵。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在不远处。
这样的情景自然是倍加严重地刺痛了阿史那的眼睛,浓浓的酸楚和愤懑、不甘堵在胸中翻涌却还不能随意吐露。毕竟自己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必须做好六宫的典范。就要尽量行为举止的端庄大方,更要善待妃嫔、不嫉不妒才不会有失身份啊!世人皆羡慕坐上了皇后宝座所得到的尊荣和风光,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与体会得到背后的心酸和无奈呢?自己才宇文邕的正室妻子以及照顾、陪伴他和贞儿至今的人,更是和他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多年了。可是,偏偏宇文邕的心却被应沅儿一个新人轻易夺走了甚至是贞儿也因她而在渐渐地有些疏远自己。
另外,叫阿史那深为担忧的就是这位应美人的真正来历至今成谜。尤其是暗中打听到:宇文邕是在御驾亲征回来的路上,在荒郊野外偶然遇到此女就立刻将其纳为妃子带回宫里后。偏偏自己再悄悄地想尽办法多方调查应沅儿的身世,都是丝毫无迹可查。就好像,此女是突然凭空出现的花妖狐仙。加上应沅儿进宫后这几个月以来,六宫嫔御都和自己一样饱受冷落而怨声载道不说。朝堂上,宇文护极其亲信们也更猖狂跋扈了,无不嘲笑宇文邕被美色所惑殆于政务是扶不起的阿斗。宇文邕却对此充耳不闻,散朝后就回到后宫继续和应沅儿泡在一起消磨时光。阿史那不得不又担心宇文邕会因此渐失人心,可是自己又从未见到宇文邕像现在得到了应沅儿后那样快乐了,况且宇文护似乎也对宇文邕的猜疑少了些。
而应沅儿虽是一进宫就独享圣宠到风头直逼自己这个皇后,却又从来都没有半点得意忘形、飞扬跋扈的样子。除了刚进宫的第一次请安迟到了外,接下来的日子晨昏定醒都很准时。总是行事低调和对自己毕恭毕敬、处处尊重不说,其她妃子们当面对应沅儿再多尖酸刻薄之语她还每次都是一笑置之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就是众多人已经觉得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并不是自己这个皇后而是应沅儿纷纷对其百般巴结讨好,应沅儿也是始终在和自己共同出现时低调地垂首站在自己身后,从不争抢风头。加上她虽很少和贞儿以外的其他人来往,却还常把流水般源源不断送到流云殿的赏赐,都拿出来跟身为一国之母以的自己及众妃分享,且善待和私底下时不时地打赏后宫的太监、宫女。
确实很难得呢!换成一般的女子,刚被封妃就得到了泼天的荣耀和冠绝六宫的宠爱,谁能做到这么宠辱不惊、恭顺守礼呢?应沅儿看似与世无争,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要却在不动声色中相当高明地为她自身赢得了美名和人心,也迅速迷住了宇文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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